写在前面

本文属于同人作品，虽尽量贴合原设，但不可避免地或多或少含有ooc。

本文涉及的一切新要素均属于二创，勿带入原作。

希望各位喜欢这次的脑洞文。


ACT1
　　耳畔充斥着异样的咯吱声，隐约夹杂着哭喊和类似野兽的嘶鸣。
　　天空灰暗无比，每栋建筑都在冒黑烟。
　　地上的血液冻结成固体，盾牌、刀剑、残破的肢体到处都是。
　　银白色的冰晶长满整个街区，披着黑色蓑衣的不明人士在废墟和人堆里肆意起舞，一招一式都伴随着殷红的液体作为陪衬。
　　发了疯似的人型生物疯狂地啃噬着挡在眼前的盾牌，弩箭和铳弹甚至打不穿皮肉。
　　“不要慌张，听我指挥。”披着红色斗篷的人说道；
　　“快！发射冰冻源石！”披着白色冬衣的人说道；
　　“陈sir，坚持不住了！”穿着制式装备的人这么说着；
　　“————！”这是怪物的嘶鸣；
　　“咔嚓——”黑色雨披们只发出了拔刀与收刀的声音，他们在机械地收割人的吐息。
　　迷雾袭来，又在须臾间散去，你发现周遭的环境有了变化。
　　“我作为领袖已经输了，但我作为战士，还从未输过！”宛若暴风雪的声音回荡在长满霜痕的仓库中。
　　散发着煞气的黑色结晶漂浮在惨白人影的周围，急剧下跌的温度冻裂了阿米娅的手指。
　　凝聚着怒火的灰瞳迸射出骇人的觉悟，冻结一切的源石技艺让灰喉的弩箭原地停住，裂成碎片。
　　冰晶汇聚于双手，凝结成致命的武器，把煌连人带锯都掀飞了出去。
　　“听我指挥！”你只记得这是你耗尽肺部盈余的热流才喊出来的句子。
　　你不清楚到底是怎么赢的，你好像只在乎之后的事情。
　　静静地躺在你的怀里，全身都已经瘫痪的她依旧努力想要挤出释然的微笑。
　　轻抚她的脸，让她离去时尽可能地带走你的温度作陪伴。
　　就这么跌坐在那里，直到她的身体完全冰冷下来。
　　刚想起身，怀里的她突然伸出双手掐住你的脖子，一双灰瞳重新睁开，止不住地淌着血泪。
　　“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你明明有办法的……你明明能救下我的！”她的五官都冒出血来，眼光充满怨恨，样子无比狰狞。
　　“不……不不……不要，对不起！”你惊坐起来，呼吸急促，心脏狂跳不止。熟悉的办公桌映入眼帘，你才明白，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做噩梦了么，我的盟友。”一旁传来一个极具磁性的男低音，此人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内配着灰黑的燕尾衬衫，下身一套修身黑长裤，完美地衬出笔直的身材。衣服的整体设计低调，但细节之处却极尽奢华，做工精致，风格大气简约，绝非凡品。
　　“啊……抱歉银灰，我睡过头了？”你下了床，重新戴上兜帽，装上面部挡板，只露出眼眶和鼻梁。你睡前记得自己和眼前这位男子有约。
　　“是我提前到了，无妨。”男子留着一头银灰色的及肩碎发，很是潇洒淡然。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来谈谈合作······”你有些仓促地整理着办公桌，银灰坐在正对面。
　　“用这个来谈吧。”银灰伸手帮忙整理干净桌子之后，变戏法似地掏出一盘国际象棋。他什么也没多说，只是用眼神告诉了你一切。
　　我不希望其他人听到，哪怕这里没有别人。
　　“为何不用写字交流？”你嘴上这么说着，手却率先挪动了士兵。
　　“我们都知道今天的议题，这才是效率最快的做法。”眼前的银发男人微微一笑，说出了这似乎不合逻辑的话。
　　看来这盘棋直接关系到罗德岛和喀兰贸易背后的种种选择与可能。
　　你以为我要详细地讲明你和银灰之间的精彩厮杀？不，我不会的，更重要的使命还在等着你，你的私人使命。
　　“以前的你可一口气坚持不到现在啊，盟友。”银灰瞥了一眼呈现出残局的棋盘，颇为满意。
　　“哈，请不要说些令人费解的话。”你抬头看了眼时间，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棋盘。
　　“今天不计算战损比了吗？”银灰见你如此匆忙，自己也放下茶杯，开始帮忙整理。你没有回答，在整理完毕之后，你从一旁的书堆里抽出一本书塞给银灰，同时给自己也准备了一本。
　　你和他刚打开书本，房门就被推开，坐在你对面的银灰很是淡定，呼吸起伏正常，眼皮也没有任何抖动，这个男人在配合你的这方面做得简直天衣无缝。
　　来者穿着一十分宽松的白色袍子，但是正面设计比较正式，内穿黑色的背心套上一层牛仔布马甲，下身比较随意地穿着短裤，显得认真却随和。最引人注目的是位于锁骨之下，胸口之上的紫黑色结晶，其感染者的身份暴露无遗。
　　但是在罗德岛，身为感染者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博士，抽血的时间到了哦。”她走到你的跟前，打开医疗箱，取出碘酒，棉签和注射器，一切显得娴熟自然，只是双手略微有些颤抖。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自家的战术指挥正在和一位超级大佬喝茶看书谈笑风生，因为自己的闯入而打破了这样的氛围，这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辛苦你了，苏苏洛。”你乖乖撸起袖子，同时柔声地表示感谢，全力安抚着对方的情绪。
　　“没事的，请多注意休息呀。”对方只留下淡淡的一句，抽完你的血后，略微低着头离开了这里，努力营造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感觉。
　　“在测试新药？”银灰的目光没有移开书本，但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不愧是你，能猜中是什么类型的药物么？”你笑了，觉得眼前的男人洞察力和推理能力实在是高到过分。
　　“应该是控制专注力消耗的药物吧……否则没有办法同时学习这些。”银灰侧过头，看向一旁的书堆。书堆里不仅有关于药物麻醉、密码学、数据库的书籍，也有关于爆破学，材料工程，闭路电视等参考资料。他又回过头，[[rb:看看自己手里的 > 高级铳械]]，[[rb:又看看你手里的 > 源石伊始]]。
　　你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黑洞洞的面容让你看上去颇为神秘。
　　“我猜，服用完药物，我变得更像从前了。”你的吐字非常清晰冷静，像台机器。
　　“不管是失忆前还是现在，我都很中意。”确定了你的改变后，银灰虽然极力克制，但你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些许惊讶。他将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起身离去。
　　他走后，你在纸上画出了刚刚的象棋残局。你并不是为了继续下去，而是把目光久久地钉在“王”这枚棋子上。
　　外形已经凝结，内心却一片虚无——就像刚刚还握在手里的空心棋子。
　　“我可不中意……”房间内久久回荡着你的低语。
　　ACT2
　　银灰离开你的办公室后已接近午间时分，等候多时的角峰准备好了一顿丰盛的午餐。银灰微微摇头，表示把饭菜留给妹妹们，自己前往食堂用餐即可。
　　银灰碍于身份，本不该过多暴露在大众眼下，角峰虽然想要劝解，但总觉得老爷这么安排另有其意，便不再多说。
　　一路上二人默默无言，安静到有些沉闷。角峰偷瞟了老爷几眼，发现自家老爷面色严峻，眼神也时常四处飘忽不定，很像是在观察有什么人在一路尾随跟踪。
　　但是角峰清楚得很，虽然老爷不常来罗德岛，但他对这里的了解不比自己浅薄，再者，一个有军事力量的组织暗中掌握着暗杀肃查小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仅仅是因为被人跟踪而困扰的话，老爷在谢拉格根本不可能站稳脚跟。
　　到了食堂，银灰脱去奢华的外套，揉揉眉心，露出阳光笑容，同时改变了一下发型——整个人显得和以往冷淡睿智的银灰完全不同。
　　角峰很清楚，老爷在改变自己的形象，看来这次的午餐老爷有所图谋。
　　既然如此，默不作声地离开自家老爷，从稍远的地方暗暗关注形势恐怕才是正确做法。
　　“没事，你跟着我一起吃吧。”银灰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角峰的所思所想，在他刚要迈步离开之时伸手拉住，以极其自然的状态说出这番挽留之词。
　　因为实在是太自然了，简直就是想要刻意装给人看的。
　　二人点完餐点，银灰挑了个热闹地方，两边全是正在八卦的女干员。
　　“听说了吗？最近博士变得好帅哦~！”二人刚坐下，就听到了这番话。
　　“人怎么会突然变帅？你们开发出换脸药了？”“你傻啊，我是说整体变帅了，我在控制中枢隔着摄像头都有些受不了了！”
　　“咋了？快说说！”“博士最近变得超级有气质，不管是出任务指挥还是制作作战记录，一招一式都变得……怎么形容呢……肃杀！对，超帅的，大概因为这个，任务完成的效率那是蹭蹭蹭往上涨呢！”“反正又是和以前一样，工作久了就会变得愚钝了对吧？没啥好稀奇的呀。”“不对，博士已经持续这样的状态整整一个月了！你，你，还有你，都是工程部和医疗部的吧，博士最近老往你们那跑，现在你们倒是说话呀！”
　　“讨厌！你把事情抖出来，博士又得被其他慕名而来的女干员占用时间了！”“是不是在说我？你这个想要独占博士的自私干员！”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别吵了……哈哈……”
　　……
　　银灰听到这里已经把饭菜吃完了，角峰起身，想要为自家老爷再添一些。
　　他的眼前伸出一只手，轻轻按住自己的肩膀，让自己好好坐下。
　　“角峰，你知道谢拉格雪怪的传说么。”银灰眉宇间的疑虑一扫而空，看来他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
　　“哈……那不是谣言么，难道是真的？”角峰知道，谢拉格根本没有什么大型动物，甚至由于过度开发，如今连狼群也很少见了。眼下老爷突然谈起这个话题，一定是话中有话。
　　“不，我不是说的现在的谢拉格……在以前，谢拉格还是移动城邦的时候，雪怪的传说便已然存在。”银灰脸不红心不跳地讲述着，仿佛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角峰抿了口水，寻思着谢拉格祖祖辈辈都是一个固定的地名，根本不存在什么移动城邦的说法，既然老爷一定要指明是移动城邦，那么……
　　“那我可真不知道，以前的谢拉格有多大？”
　　“嗯……大概是两艘罗德岛这么大吧。”
　　“我知道了，还请您继续谈谈雪怪的事。”专门提到了罗德岛作为衡量单位，那就错不了了，自家老爷肯定是发现了罗德岛的异常，但碍于身份，只得以这样的形式暗示说明。
　　既然是传说……也就是说只是有可能的意思咯？
　　按照这个思路……雪怪……暗示着罗德岛要发生一些不太妙的大事了？
　　“雪怪破坏力极强，但行动起来十分隐蔽，人们可能都无法察觉到它的存在。”仿佛参透了角峰的思路，银灰微微一笑，继续放出暗示。
　　“无法察觉？那它的真实样貌是什么样的？”
　　“外表黑色，面部也被黑色的绒毛遮挡大半。”说到这里，银灰便就此打住，他悠闲地穿上外套，起身要走。
　　角峰本想要继续护卫，却被银灰拒绝，他只是在最后留下一句：“宝剑除锈，必磨骨炼心。”
　　角峰默默地放置好碗筷，脑内的思索却一刻不停。
　　黑色的家伙……面部也被遮挡，只有博士符合这个描述……
　　……
　　“宝剑除锈，必磨骨炼心——”录影带播放到这里就结束了。
　　凯尔希默默地从播放器里抽出这盘刚刚被S.W.E.E.P.递交上来的秘密录影带，“你确定这是银灰对角峰说的？”她扭过头，直直的眼神像是冰锥一般盯着向她递交的干员。
　　“是的。”回答无比干练。
　　“通知所有签订了清理协议以及隶属S.W.E.E.P.的干员，让他们轮班24小时无死角巡逻。尽量不要让阿米娅知道这件事。”冷冰冰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她面对这些事情的态度向来如此。
　　“遵命。”
　　ACT3
　　“博士，你要的午饭，我帮你买回来了。”你的办公室门被人推开，原本闷闷的声音也随着门的打开立刻变得清晰起来。
　　声音有些随性，但也充满磁性，稍微还带有一丝挑衅与玩世不恭。
　　声音的主人一身黑色皮衣皮裤皮靴，皮衣中赤红的纹路出现在身体的主要干线上，克制中彰显着狂热。尽管身在罗德岛，特别还是在你的办公室内，他的腰间依旧别着一把装饰着淡蓝色格子和黑色云纹的东国武士刀。
　　不长不短的角嵌在左右额头上，可惜不知为何左边的角已经被削去。在左脸脖颈和左手手肘上，因为感染矿石病而出现的结晶野蛮地攀附其上，虽然破坏了原本样貌的俊美，但同时为其助长了三分煞气。
　　他把饭盒轻轻放在你面前，扭头就走。
　　“辛苦你了，炎客。”你把视线从书本里转移到他的背影上，道了声谢。
　　“呵，”他冷笑一声，“辛苦的部分还没到呢。”
　　“放心，情报我不会少你那份的。”你重新把视线放回书中的字里行间。
　　“可万一你失败了呢？”炎客突然停下脚步，侧过身发问。
　　“你在关心我吗？呵呵，反正事情若是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以你的水平肯定还是能够全身而退的对吧？就像上次那样。”
　　你说完这句话后，立刻感觉到某个炽烈的眼神正在注视着你。
　　房间内腾的弥漫出一股煞气，隐隐约约带着杀意。
　　你很清楚，是炎客在瞪着自己。
　　“……我也不知道我在过去做了什么，这才是我们联手的原因，不是吗？”你挤出几声干笑，尝试着缓解紧张的局面。
　　“哼，自求多福吧。”他甩下这句话后，径直离去。
　　炎客走后，你起身将房门锁死，随后准备好针筒和消毒用的碘酒，接着你又掏出一管棕黄色的浓稠溶液，看样子这就是银灰预测的“能控制注意力消耗”的药品。
　　不错，这正是医疗部秘密研发的新型药物，虽然已经完美通过了动物测试，但由于整个罗德岛只有你会经常性的处于注意力缺失甚至短时间内丧失部分自我意识的情况，因此十分顺理成章地把你一个人作为临床试验的对象——很合理的逻辑，此药物根本不会公开售卖、使用，它们最终的归属只能是你。
　　在充分放松肌肉与神经之后，你将满满一管棕黄色的黏液全部注入进了手肘的静脉之中。一时间强烈的耳鸣席卷而来，房内的景象也开始了天旋地转，伴随着阵阵的刺痛，你感觉墙上的时钟指针行走速度快了好几倍，腹部的胃囊一阵急速扩张，恶心到差点干呕。
　　注射药物只用了不到一分钟，但缓过劲却花了你整整二十分钟。等到所有的不良反应消失之后，一种奇异的感觉慢慢开始浸泡你的心智——别紧张，这是一种无比自信，心潮澎湃的感觉。
　　因为现在的你，任何曾经入脑的知识与经历都能立刻复述，任何只要还存在于脑内的东西，你都能无比严谨地组合起来，形成新的推论与认知。换句话说，现在的你看到打乱的拼图后，立刻就能在脑中还原出它完整的模样。
　　即使是这样，你的脑中还是缺少着很多重要的拼图碎片。
　　正因为这样，你才无比想要知道某些东西，丧失的记忆犹如缺少的拼图碎片，无论是怎样的高手也拼不出完整的图案。
　　部分干员对你截然不同的看法、凯尔希对你模糊不清态度、安全防护没有做足被你偷看的秘密文档……一切的一切，都在以线索，或者说以缺失的拼图碎片在暗示着——
　　你的灰暗过去。
　　然而现在的你对此几乎一无所知。
　　你面无表情地起身，打开一道厚重的密码门，走到内间。巨大的线索板上密密麻麻帖满了你的推测与研究，可无论你选择走哪条路，名为凯尔希的女人一定会阻挡在你的前方。
　　线索板下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化学药剂，这是你还在在调配的麻醉剂。一旁是几把崭新的铳械，有的适合发射实弹，有的适合发射药剂弹，它们都是你花费了不知多少精力自行制作出来的。
　　你把自己最近阅读的书本无形之中展示给了银灰，希望对方能够参透你的意图。因为最后追查下来，银灰在谋略方面作为能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人必将饱受怀疑，你这么做，完全是在提醒他早日远离罗德岛这个是非之地。
　　这是你为身处局外的朋友应尽的责任。
　　药物虽然没有成瘾性，但对真相的渴求不断地诱使着你服用此药。
　　脑海内突然浮现出阿米娅憔悴的面容，这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承受了太多不属于这个年龄的东西。你想做出改变，但她却摇摇头。
　　“博士，您不必为了我们变成这样……”你发誓这里没有别人，但脑内确确实实出现了她的声音。
　　“阿米娅……对不起。我只是选择了更有效率的办法……”细碎的话语穿过你低头饮泣的声音，慢慢在独自一人的密室内绽放开来。

ACT4
　　“让我见可露希尔。”你抓抓自己的衣角，对拦在自己面前的干员有些不客气。
　　“抱歉博士，”这位拦住你去路的工程部干员满脸堆笑，“可露希尔部长还在进行封闭测试，她不希望别人来打扰。”
　　“可她已经超过一个月没出来了。”你并不买账，把头稍微偏了偏，将视线集中在这位干员的身后，那是一堵厚重的黑色大门，可露希尔进入这扇门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你说的是实话，自打上次和银灰会面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你在这一个月里时刻关注着可露希尔的动向。
　　“货运电梯每天还在与这间房间交换生活用品与食物，这点我可以向您保证，可露希尔绝对没有出现令人担心的状况。”眼前这位干员似乎料到了你会这么说，他熟练地打开自己的移动终端，调出了通往这里的货运电梯的运行日志。
　　“是凯尔希叫我过来的，是她让我跟可露希尔说两句。”你没有放弃，搬出所有人的顶头上司继续施压。
　　“我很抱歉博士，可露希尔进去之前和凯尔希签署了协议，保证互不干扰。”对方的声音变得肃正起来，他直言不讳地戳穿了你的谎言。
　　“这是事发突然……”你根本没什么好慌张的，因为你的目的只是为了证明某件事情，而无论结果是什么，你都会得出结论。
　　“抱歉，”对方对你做了一个标志的军礼，“我相信您和凯尔希、阿米娅一起能够解决这次突发事件。”他的语气诚恳又肃正，看来是铁了心不让任何人打扰到可露希尔。
　　在罗德岛没有什么制式礼节，对方曾经参过军，行军礼代表着他个人把自己的全部都投给了你。
　　你不好意思再为难他，而且根据对方如此诚恳认真的态度，你觉得你搜集到的结果十分可信，可以作为论据证明你的推论。
　　你转头离开，但心情却并没有任何失落的成分，相反，你开始觉得自己的计划成功率正在直线上升。
　　凯尔希，念你一辈子老谋深算，结果还是百密一疏……不对，要是我的推论成立的话，现在是不是应该别再思考了呢？……等等，要是她敢动手，不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就这样想着，你回到宿舍后，把计划安排吩咐给炎客，在最后，你告知了自己行动的时间，明天上午十一点。
　　ACT5
　　凯尔希停下手中的笔，看着眼前的巨大柜子，整个柜子通体金属，看上去很是坚硬。三分钟前，两名干员将它小心翼翼地搬到这里，据二位干员说，这是博士在任务中发现的奇特样品，不能随意打开。本想现在前来汇报实验数据，无奈博士昨晚熬了太久的夜，现在正在补觉，恐怕下午才能赶过来。
　　这只是你自己的说辞——凯尔希从一开始就抱着怀疑的心态。
　　控制中心调过来的录像确实存在你在深夜返回自己宿舍的影像，因此到目前为止，凯尔希认为你还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于是凯尔希把注意力集中在这台柜子上，柜子大概半人高，一人多长，宽度也将近半米。柜门锁得很死，但若仔细听的话，能听到极其微弱的嗡嗡声，里面像是安装有某种装置。
　　“mon3tr。”冷冰冰地呼喊，吵醒了某种非人的存在。
　　阴影汇聚起来，在凯尔希的前方塑性成一个黑色的，类似蜥蜴或者邪龙一样的头颅。尖牙利齿，下颚两旁还向斜前方伸出来两根外骨骼似的尖刺，极其狰狞可怕。这颗头仔细端倪着柜子，随即用嘴挤出一声低吼。
　　“药品和器械的味道？还有微弱的气流流动？”
　　mon3tr的脑袋点点头。
　　“里面的东西应该不是死物……”mon3tr重新化为阴影碎片，凭空消散在空中，在灯光下，凯尔希的影子好像变得比刚才厚实了一点。
　　ACT6
　　十一点刚过，炎客遵循你的先前留下的指示拨通了一个通讯码，在刚刚响铃的几秒钟内，炎客立刻感觉到脚底下猛烈一震，大概是发生了爆炸。如果不出他所料，这应该会引发某样东西的瘫痪——毕竟他当年就是这样的战术。
　　仔细看看四周，各项仪器依旧开启，看来电源应该没有受到波折。炎客又看看自己的通讯装置，果不其然，右上方的信号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你的目标是切断通讯。不过在现在这个时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应该根本没打算给他留什么热身运动。
　　把门打开一个小缝，果然眼前的过道上跑来一个穿着黑色皮衣，拿着弧形大剑的女人，札拉克族的，因为她身材娇小却能流畅地挥动大剑，平日沉默寡言，也没怎么给过其他干员好脸色，炎客对她还有些印象。闭眼深吸一口气，随后嘴角挑起一抹狂热，炎客推开了门，只听别在腰间的武士刀对准正跑过来的女子，只听“咔嚓”一声，没有刀光，隐隐约约能看见一抹残影。
　　对方虽然被突袭，所幸反应很快，闪避得很及时，炎客刚刚的斩击只是在肩膀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不愧是S.W.E.E.P.的人，你好像叫‘清道夫’来着？”像是为了炒热气氛一样，炎客开始了例行的寒暄。
　　毕竟是马上要上西天的人，对其态度怎么能不礼貌点？
　　“我可以把你的行为理解为背叛罗德岛么。”清道夫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像机器，像冰块。
　　“不要上升到组织层面，我仅代表我个人，这也不是什么叛变，只是我的刀有些钝了，你能替我磨磨吗？”
　　“嘁。”对方的回应到是无比简洁，“希望你不要后悔，渣滓。”她架起武器，朝着炎客直直冲来。
　　“你身手不错，可惜和我不是同族，这样的人连作为砥石的资格都没有。”炎客虽然背后背着一把大刀，但他只是用左手抽出武士刀应战，大概是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己全力应战吧。
　　清道夫的攻击大开大合，刚猛有力，而炎客则偏向防守，一有机会就弹开重剑，伺机近身格斗，几个回合下来，清道夫结结实实了挨上了几记重拳，炎客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气力和节奏已经有些跟不上了，这局彻彻底底地是他获胜。
　　在心中定下了胜负后，收尾的操作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他在又一次闪开对方的斩击后迅速压低身位，同时身体弹簧似的回扭，腿脚直直撞向对方的小腹，打断对方收刀的同时右手已经按压在了刀把上——下一个瞬间对方的头将被轻松砍下。
　　“再见。”绷紧的身体泄出力道，紧握在手中的武士刀猛然抬起——
　　预想中血腥的场面并未来到，对方没有特别的动作，身体却突然不合逻辑地向后拉开身位，仿佛突然长了双翅膀一般。定睛一看，清道夫的腰被缠上了一个绳索，就是这个绳索将她拉出了自己的斩击范围。
　　炎客还没来得及检查是谁在用绳索，只听后面一个男低音大喊着：“离开这条过道！”没有时间回头确认来者，眼前的清道夫立刻闪躲的行为准确地提醒了炎客接下来要做的动作。
　　在他刚侧身跳到转角的过道时，耳畔后就响起了铳械发射的巨响，这下炎客有些头绪了，整个罗德岛只有那个永远穿着白衣的萨科塔人爱用这种动静特大的霰弹铳，他的名字叫送葬人。
　　炎客并没有去在意对手数量的增加，对他来说，以一敌多，杀出重围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取下身后的将近一人长的大刀，炎客的眼中的狂热开始沸腾起来。好久没有顶着弹丸突进了，上一次还是在切尔诺博格突破W的包围圈的时候。
　　炎客加入罗德岛以来保持着他的习惯——从不切磋，他只把自己的刀刃留到生死关头，只有这样，刀才能变得更加锋利。可能是处于保密的顾虑，罗德岛派给他的任务在一般干员看来称得上比较危险，但这远远满足不了他。在这个时候，你找上了他，起初你来找他谈合作的时候，炎客是不怎么感兴趣的，他既对过去没有兴趣也没有留恋，但是若能从战术上获取博士，也就是你在萨卡兹内战时的思想策略，并且能与罗德岛精英们的浴血搏杀时，炎客几乎是没有犹豫地答应了，毕竟他真的很想知道你那个时候是怎么一步步把他的小队全部歼灭的。
　　铳声停止了，炎客谨慎地探出头，突然只听见一阵破风之声，一只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向他刺来，虽然闪避得很快，但炎客的耳朵还是吃了痛，流了几滴血。
　　“猎物，流血了，只是，不多。”一个有些稚嫩但充满漠然的声音幽幽地传入他的耳中。炎客抬头，看着那只飞过来，稳稳地刺进墙里的匕首——
　　猎狼人来了。
　　哈，这才像话嘛。
　　炎客双手攥紧武器，抽身回到刚刚的过道，只是，他的视线刚刚回到战局时，墙壁上的红外线炸弹，地上的阔剑地雷，还有远处送葬人射出的霰弹与红的匕首……
　　无比满足的笑容开始浮现，对于死斗的渴望一直是这个疯狂的萨卡兹人所追求的，眼下，他的瞳孔猛然收缩成蛇瞳，火焰开始从手掌慢慢流出，肆意地舔着刀刃。
　　“叮叮叮叮——”仿佛万铃齐摇的杂乱声音一下子爆发开来，这个萨卡兹人在一瞬之间便将爆炸产生的破片和铳弹以及匕首一并弹开。
　　“就这种火力？罗德岛还不如让你们每个人装备一挺转轮铳。”他喘着粗气，面容的兴奋以及溢于言表。
　　“漂亮的技巧，但效率不高。”炎客的左边又出现一个低沉刚毅的女声。
　　金色的马尾，白色重型铠甲内衬黑色的长袍与腿甲，菱形大盾外加一款羽翼型战锤，仅仅是站在那里，压迫感就扑面而来。
　　“哈，卡西米尔的耀骑士，我记得你，内战的时候没机会成为我的砥石，现在终于能够如愿了。”炎客握紧武器，环顾四面八方的敌人，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曾经激情燃烧的岁月。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你，罗德岛的博士。
　　ACT7
　　实时语音通讯被切断了，即使是凯尔希也没有办法立刻联系到各位干员，想要用PRTS通知全舰，但她的手停在了身份确认的环节——这有些不对劲，按理来说，要摧毁通讯就必须将网络与语音通讯同时切断，但对方没有这么做，网络依旧良好，这极有可能是个陷阱，而目的，恐怕就是——
　　凯尔希微微抬头，看着屏幕上方的文字：【需要确认管理员身份，请进行生物认证。】
　　想要骗取自己所持有的最高执行权限。
　　她冷笑着微微点了点头，眼瞳中却毫不掩盖地漫出寒光。妙啊，实在是妙，对方恰好利用了自己的疑虑没有任何额外代价地一箭双雕——只要自己还保持着对生物认证的疑虑，那么就启动不了PRTS，这相当于以另一个思路极大削弱了凯尔希对罗德岛在网络层面的控制。
　　眼下重要的是将自己的指示传递给整个罗德岛，一是稳定人心，二是立刻反制。她起身想要出门，不知道是想找阿米娅还是想找你，但她的手在门把手上转了两转之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门上锁了，自己被困在办公室里。
　　她开门的手停住了，不是因为mon3tr轰不开这纸糊的钢门，而是因为她意识到了有人已经通过PRTS起码控制了罗德岛上的基建设施，这又引出了一系列新的问题：其他干员们目前处境如何？是也被锁在房间，还是说——
　　她抬起头，锁紧眉头看着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尽管涌出来的都是无色透明的气体，但室内还是出现了一些刺鼻的异味。
　　——还是说，已经被通风管道渗出来的麻醉气体瘫痪了行动能力？
　　她没有继续僵在门口，而是大步走向自己办公桌旁的储物柜，从那里直接掏出一套防毒面罩。闭路电视传回的影像中有很多干员都在忙着抢修和灭火，但这有可能是伪造的实时画面，凯尔希还不能确定外面一定就比室内安全，反观整个办公室，除了突然出现的麻醉气体和一个来路不明的铁皮柜子之外，一切还处于可控的范畴之中。
　　现在自己能调动的力量，只有她自己的“武器”。
　　“mon3tr，把那个柜子撕碎。”凯尔希虽然带上了呼吸面罩，说起话来闷闷的，但那玩意可不怕这些麻醉气体，阴影开始窜上脚底，聚根于脊柱，这一次形成的怪东西可不只是头了，而是足足有四个洗衣机那么大的恐怖异形。浑身闪烁着黑色甲壳的光泽，幽绿的眼瞳，尖锐到极致的肢体以及无法形容的狰狞下颚。
　　这头怪物张开嘴巴，黑色的小核开始悬浮在嘴前，随后周遭的空气温度立刻急剧下降，相对的，黑色的核在呼吸之间膨胀成一个圆球，黑球周遭的空间微微扭曲，而离黑球稍远一些的地方则因为过冷而徐徐落下冰晶，想必一定是颗极其炙热的能量炸弹吧。
　　仔细研究这种并非源石技艺的奇异之物，也是你这次行动的目的之一。
　　就在这颗黑色炸弹即将发动攻击时，金属柜子突然打开，你穿着一成不变的工作服，左臂抱着好几本资料一样的东西，右手拿着一把重型手铳。如果要说和平时有那些不一样的话，你的面容已经被面罩完全挡住，面庞看上去只有一个黑色的口子。
　　没人知道你是怎么不带呼吸面罩依旧能站在这里，或许你的面罩戴在了兜帽和头肩下，只是从外观上来看没有任何隆起。
　　“别来无恙啊，凯尔希？”你虽然发出寒暄，但毫不犹豫地将右手的手铳对准mon3tr。
　　mon3tr没有立刻攻击，说明你还有值得她获取的情报。“告诉我其他干员的情况。”对方的眼眸没有任何涟漪，看来她无所不知的传言似乎是真的。
　　“你不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吗？”你淡笑一声，把怀里的资料放到一边。
　　“你想用一把铳打败我？”凯尔希丝毫没有惧色，连冷笑都没有，甚至还主动一步步走向你。“这种铳弹的速度甚至没有红快。”
　　“嘭啪——叮——”你的铳弹直直瞄准着凯尔希，但都被mon3tr全数抵挡。
　　“你很聪明，我的陷阱你都没有中招，但是很可惜，我的目标并不是为了打败你。”你打到还剩最后几发铳弹时停住了手，随后按下了柜子里的一个按钮。
　　什么都没有发生，至少在五感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和凯尔希都没有被影响，反倒是mon3tr，它僵在原地，随后抽搐几下，发出几声痛苦地尖叫之后，分裂成了阴影碎块，重新回到凯尔希的身下。
　　“先别急着惊讶，反正这里的一切到底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懂吧？”你冷笑一声，拧了一下转轮，一发麻醉弹直接打在她的大腿上。对方虽然应声跌倒，但表情还是没有一丁点的波动。你又把膛内的麻醉弹换成铳弹，直直地指着她。
　　“我要见可露希尔。”在她面前不需要摆架子或者保持人设，所以你表现出一点都无所谓的样子。
　　“你用电磁干扰阻断了mon3tr？”她摇摇头，一脸无所谓。
　　“叫她出来！”你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怎么？想控制罗德岛，抓她可没多大用。”宛若死水的眸子依旧是没有一星半点的波纹。
　　你发出了无所谓的笑声，从小到大，最后笑到差点呕吐。笑够之后，你一枪打在她的脑门上，结束了跌坐在你面前的女子的性命。“就这种程度也敢自称凯尔希？”
　　你拿起一旁的文件，朝着墙壁，天花板，还有监控器，你扯开套在头颈的挡板与帽子，挡板下的你并没有穿戴任何防毒护具，但似乎麻醉气体现在已经没有效果了。“凯尔希已经死了，你们该听我说话了。”其实你心里也没底，并不确定这是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
　　“你们知道，这些是什么吗？”你举起手里的几本文件，用一种低沉得可怕的声音说着。
　　没人知道你在朝着谁说话，没有人回答你，甚至什么声音都没有，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
　　“为了救我，临光受了重伤，阿米娅透支了生命。ACE，scout，还有一众普通干员，全都是为了救当时还是废物的我，全死了。”你举起其中一本文件，上面写着“切城无伤亡行动”，“现在，我用这本行动指令，以祭他们在天之灵。”你说完，擦擦眼眶，又举起另一本，上面写着“龙门作战计划”，“罗德岛什么都做不到，不仅合作出现隔阂，压制整合运动也花了好几天，然后呢？换来的是贫民窟的大清洗还是与龙门的合作破裂，我们一滴油水都没捞到。战场上消散的生命没有丝毫的价值和意义，真正的幕后推手还在逍遥法外，制造事端，而怀揣着理想的战士们为其擦了屁股，献上了自己的性命！”眼泪从你的眼眶里汩汩流出，但是你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霜星死在了我的怀里，没办法治疗她，我甚至……没办法说服她停止战斗。”
　　房内还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复。
　　你把凯尔希从血泊里提上来，把手按在扫描板上，获得了最高的权限，接着你访问了资料库，可那里什么都没有，一个文件都不存在。
　　你的一举一动她们了若指掌，所以根本没有为你准备胜利奖品。
　　你从头到尾都只是被利用着，但是你不恨她们，你只恨你自己，恨自己没有做得更好。
　　你又无神地走出这间房间，看着无数干员因为通风管道渗出的毒气而失去生命的凄惨模样，那些全都是你干的，凯尔希之前的种种推测都猜中了。
　　你的神经已经麻木，眼泪已经流干了，但即使是这样，你也没有胆子去找阿米娅。去了可露希尔正在封闭测试的房间，可是门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破坏。后来，你见到了炎客，他的肚子被开了个大洞，正奄奄一息地背靠着过道，身旁全是其他干员残破不堪的躯体。
　　你慢悠悠地走过去，在他的身旁坐下，同样背靠着墙。一旁支撑不住的炎客侧身摔倒，带着满足的笑意倒在了你的怀里，血液渗进了裤腿里，还带着丝丝暖意。
　　那时，霜星也是这么死在你的怀里，同样带着满足的暖笑。
　　一丝酸楚又攀上鼻尖，你不想再看到更多的流血牺牲，所以你才想了解更多，你以为像现在这般的惨状，是取得成果的必要牺牲，但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
　　——自己连梅菲斯特都不如，至少对方取得了效果。你的脑内窜进来了这样的自责想法。
　　“凯尔希，阿米娅，对不起……”你承认自己输了，缓缓把手铳对准自己的下巴，你的手在发抖，对于自己是否真的会死这件事你下不了百分之百的定论。
　　但如果是真的，那自己还不如就这么去死，去陪阿米娅和凯尔希她们，以这样的觉悟，你扣动了扳机。
　　ACT8
　　打了个超大的寒颤，猛然睁开眼睛，双眼的聚焦还没办法做到称心如意，头顶上是模糊的棍型光晕和大块色块，那大概是灯管和天花板。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颤抖着慢慢地抬起右手，按了按眉心和眼皮，终于勉强看清了周遭环境。
　　四周是熟悉的罗德岛病房，不管是床位和窗户的位置，还是水杯和护理人所在的方位。
　　“……士……您……”床位旁边的护理人喃喃着，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对方身材高挑，穿着宽松的黑色长袍，里面是较为贴身的黑白长褂，服饰的边缘并不是传统款式一样方整，而是呈现出破败的尖端，一下子就将饱经风霜的感觉凸显出来，一袭拖到臀部的银色长发就像是窜动的雪花流，纯净又软亮。尖尖的两耳上方伸出来的白色长角指明萨卡兹的身份，五官柔和恬淡，充满着女性的柔美和温暖。
　　此刻，她正用着一种复杂无比的眼神看着你，想要走进，却又害怕着什么一般，犹豫在原地。
　　他记得，这个一直温柔无比的女子是罗德岛医疗部的头牌之一，她的代号如同她带给他人稳定的安全感一般：闪灵，黑暗中升起的璀璨光辉。
　　男子的精神有些不稳定，他捂住脑袋，显然还处于混乱之中。
　　“博士……你还好吧？”闪灵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刺激到了眼前的男子。
　　仿佛是一个开关般的关键词，“博士”这个称呼精准地将之前的经历灌入男人的意识中。
　　“呃啊啊……我……我都做了……呜啊……”像是准确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尽管他要紧牙关，尽力抑制着哭泣，但悲鸣和泪水这样的流体还是从身体里悄悄泄出，他抬起手，用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我这样的……呃呜……没资格活……”哭腔确实是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喉咙的痉挛和窒息的哽咽。
　　“已经可以了，博士，”身材高挑的女性张开双臂，轻轻拨开他钳子一样的双手，将他拥入怀中，“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闪灵一边抚摸着博士的头，一边轻轻地叹息，眼下不是什么讲理和激励的时候，自己怀里的男人，正需要女性的温柔和细腻去抚平伤痕。
　　“可是我……我杀了所有的……我杀了所有人啊……还什么都没得到……”博士可以说是涕泪滂沱，凄惨的哭喊无比令人心酸。
　　“已经过去了……您这么做，都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还望您，不要自责。”她把头靠在博士的头上，一滴滴晶莹的泪水也不禁缓缓流下。
　　若整个萨卡兹都有博士这样的气魄和格局，整个种族怎么会发生那样惨烈的内战？若世人皆是如此，还会有整合运动么？
　　“尽情哭泣吧……我，临光，还有罗德岛的各位都将守护好您和阿米娅的信念……”闪灵一遍遍抚摸着博士的头和后背，直到怀里的人渐渐冷静下来。
　　后记
　　“华法琳医生，这次的实验超出了人道的范畴，给博士造成了极其痛苦的精神创伤。”闪灵的眼神闪烁着前所未见的寒光，她在质疑本次实验的一系列主办人员。
　　“本质是模拟实验，仅仅是靠新开发的理智顶液上调了博士的洞察记忆水平，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展开。”华法琳苦笑着挠挠头，显然这并非她的本意。
　　“系统的模拟程度不够精细，甚至因为过于复杂而没有生成可露希尔这个人物，博士据此判断出了他正处于一个模拟世界，进而引发之后的一系列惨剧，这个责任，可露希尔小姐想必也意识到了吧。”闪灵又把目光转移向可露希尔，后者尴尬地笑笑，只能解释为“目前技术尚不成熟。”
　　“为了救出博士，罗德岛为此损兵折将，我反对再次进行相关的模拟测试，这不是从利益流失的角度，而是从一名医者的角度，我不能允许你们再这样对待一个失忆症病人了。”闪灵说到这里态度坚决，但眼里却闪着极其微弱的泪光。
　　“……将理智顶液的浓度稀释1000%，封存‘意识溶洞’机器以及停止所有相关的项目。”一直沉默的凯尔希发话了，“闪灵，我希望再使用最后一次，这次由你监督。”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或许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凯尔希才会表露出一点点的个人情感吧。
　　“做什么？”
　　“让博士，忘了这次的实验，另外，我还需要博士在虚拟世界里写下的那几份行动指南，以及麻醉剂调制配方，还有那些他自制的铳械图纸。”
　　“……好吧。”闪灵也妥协一步，同意了凯尔希的条件。
　　数日之后，博士正把玩着手里的黄绿色药剂，这是医疗部最新研发的，名为“理智顶液”，能够提高专注力的神奇药物，经过测试，对身体的负担很小，并不致瘾。每当服用药物后，身体总是会产生一股暖流，总是温暖得有些伤感，其他人倒是没有这样的感觉，博士对此有些不解，因为医疗部拒绝公开合成配方，所以目前依旧没有合理的解释。
　　缓缓将药液喝进肚中，博士伸了个懒腰，又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新一天的工作当中。只是，从此之后，他的梦中，偶尔会出现温暖的怀抱，那是能在记忆概念中治愈一切伤痕的温柔。




这次稍微写了有些不那么美好的故事，希望各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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