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林运就发掘自己的面前被一条银白色的条状物占满。等他晃晃脑袋将身体从地上抬起一些，她发现这条状物的拥有者就藏在自己面前的这截后面呼呼大睡，与这白条连接的上身也十分合时地动了一下。
哦，是自己的表姐，拉米亚....
不对，等会儿！？
她怎么会在自己的宿舍里？？？？？
“唔....哈（哈欠）..睡的好饱...嗯？”
林运正好奇着作为生理性别为女性的陈琳怎么大半天会出现在男宿舍时，碰巧似乎是自己起身时的动作吵醒了她，尾巴一扭懒腰一伸也是跟着自己一起醒了过来。而后等她看到自己，陈琳脸上几乎像是照镜子一样完美复刻了林运此时脸上的表情。
“你怎么....诶？”虽不明白为什么陈琳看到自己会是这幅表情，但比起这个林运还是更关心她为什么一大早会出现在自己的宿舍，还有自己的嗓音...怎么变成了个女的？
嗓音的突然转变打断了林运的语音输出，可这并不影响陈琳。她看到的，还是昨晚那个有着金红色鱼尾的人鱼少女。虽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话刚出口就没再往下说，看样子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这是怎么，对昨天晚上完全没印象了吗？
陈琳的疑惑并没有引起林运的注意，或者说她现在的注意完全是在自己身上，根本没空去管陈琳。从嗓音开始，自己身上的各处变化被一处一处发现，胸前凸起的球体，细瘦的身材，手蹼，鳍片，还有身后那最显眼的，金红色渐变成白色的尾鳍....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自己的身体从一个主流人变成了....一个人鱼！
“那个，咳咳...你还好吗？”
“不好！”从嗓中发出的仍是辨识度极高的女声，身体转变的恐慌仍是控制着林运的大脑。稍过了些时间，大脑终于算些许适应了现在的状态，林运赶忙调动起还存着些许理性的脑区开始理解现在的状态...对了，手机。
昨夜的一些片段慢慢在脑中被拼凑完整，林运转头看向浴室角落的洗衣机。如果没记错的话，为了调查清楚为何这些天晚上自己都会失忆，还会出现在浴室，自己特意在睡前把自己的手机架到了洗衣机上，还在睡前反复默念.....现在这种情况，或许那东西可以....！
想到破局的关键，林运转身让身体面向洗衣机的方向，双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去拿那台在洗衣机上自己的手机。可无论自己怎么使力，‘双腿’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顶多也就是下面的肌肉抽抽两下。片刻，林运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样子。意识到这点，她也没了办法，只好再趴下去，用双手拖着身体一边推开陈琳碍事的尾巴一边拖着自己的尾巴朝洗衣机的那边爬去。
“那个，你是不是想拿什么东西？”见眼前的人鱼少女终于有所动静，陈琳也从愣神中逐渐恢复过来，看到她的动作陈琳立刻想到对方意图，并说明自己也能提供帮助。
“那个..洗衣机上的...手机！”挺陈琳的意思，林运也停下了爬行，转而坐在地上用手指起面前的洗衣机。
“手机，好我看一下...等等，这个不是？”和人鱼相比，拉米亚的身体在陆地上简直不要太灵活。只是抬个身都功夫陈琳就找到了那台放在洗衣机上的手机。只是形状未免过于熟悉，以至于只看后背就已经知道这手机的主人是谁...难不成..?
“拿到了，给。”
“嗯。”简短的应了声，林运结果陈琳递过来的手机，因为指间新长了蹼不习惯，接的时候险些还将手机碰掉。好在有惊无险，拿到手机熟练地输上密码，将录制状态关闭查看上一个视频.....
刚开始一切正常，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进来的是自己，看时间还是睡着没多久。镜头里自己开始往浴缸里放水，然后脱掉了衣服...啊！！！
画面到这里突然一阵晕眩与震动。随着物品掉落的声音过去，镜头里就只剩下了声音还有一片漆黑。
搞毛啊，手机怎么突然掉了？
“果然...是你啊。”
“你说什么...啊！”本以为靠着录像能把这些天的事情拼个大概，谁知突然手机突然意外让信息一下少了大半。现在可好，情绪本就不稳定还听陈琳突然一句。可没等林运有所反应，陈琳那边就已经行动起来，粗大的蛇尾迅速游动又将林运从身到尾裹了个严实。但这次还是有些不同，除开蛇尾卷上身体，陈琳的上半身也跟着压在了林运面前，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四目相对，惊慌失措对上气上眉梢。
“能解开密码那肯定就是....说！林运现在在哪儿？”
“不是，你突然说什么啊？我不就在这儿吗？还有你把我当成谁了？？？”
“性别人种都不一样还搁这儿装傻充愣？手机都留下密码都告诉你了，你跟他到哪一步了？！”
“我开自己的手机很奇怪？...啊，对，想起来了...那个病！对，一定是...”
“姐你天天混医学系应该比我熟吧？就那个新病....总之我就林运！因为那个病才变成这样的！”
“好啊，开始口不择言了是吧，看来得....噫！”没想到对方居然用了这样的回答，这点陈琳着实是没想到。虽然就像她说的那样，这种能让主流人变成其他人种的病确实存在，可这么扯的理由谁敢用？只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陈琳就觉尾尖上又是一阵熟悉的感觉传来。就是那拉米亚生理期特有的，从尾尖蔓延全身的浑身酥麻。被这酥麻影响，用来裹紧人鱼的蛇尾开始慢慢松动。趁这机会被缠了许久的林运也终于是从里面爬了出来，手里还攥着陈琳的尾尖。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在突然情绪转变的时候身体会下意识放松....这可是被你卷了n次后为了逃脱得出来的结论！
不过别看林运说的时候挺轻描淡写的，实际上还是因为情况紧急。现在从蛇尾圈逃出来，心理压力一下减轻。现在再想这个可能....
如果可以，林运也希望这只是自己为了逃出来而临时找的扯得要命的借口。
“就算你这么说，那我也...噫！..”或许是受情绪的影响，就算林运此刻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掌中的蛇尾尖已经被捏到发颤，那边的陈琳还是没有对这酥麻彻底屈服，仍是瞪着眼看着已经逃脱出去的林运，活是有种野蛇的感觉。
现在这个样子，为了控制住陈琳，林运不敢放开手里的尾巴。陈琳也不敢轻举妄动，害怕那边又加了手上的力道。下载这样就已经只能勉力维持了，再加重点怕不是要当场泄掉。
双方威慑的局面，急需第三者的出现来破局....
（开门声....）
“没人，林运这家伙又跑哪儿去了...”
这声音，是万书华！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浴室的门把手被从外拧开，熟悉的身影重新回到视野。然而在看到浴室中的这番光景，那张熟悉的脸上...却是一幅自己从未见过的表情。似乎是在说：“嗯，我大抵是还没睡醒。”
“万书华！”
破局的第三人的出现终于让浴室中的情景出了一丝变数，趁着林运注意门口没注意手的空隙陈琳一下将蛇尾从那之中抽了出来，但她这次并没有再把林运捆起来，而是转身突然对着还没弄清状况的万书华发难，一尾巴过去就拉着腰强行把他拽了过来。
“书华，你帮我看看，她说她是林运。你跟他是室友应该能看出来吧？”
“不是..我..这..啊？”
（稍微花了些时间，让还不清楚情况的万书华理解了下现状....）
“所以...老实说我还是不太信这事儿会这么巧。所以...要不按流程干吧，先上报...”
“果然说到底你们还是不信啊！”
“没办法，同学。你跟我室友...林运，不管是性别还是人种都不一样。但你又说是因为那个病，只能这么考虑。”
“啊...”本以为靠万书华能让事情有那么一点转机，谁知他拒绝的比陈琳还快，这下真是彻底没了办法...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异样感突然从体内生出。林运对此虽有感觉，但也没太在意。直到这异样出现在全身。她才有了反应。可这时再反应过来显然已经晚了，浑身的肌肉开始不停抽搐，完全听不得大脑的命令。紧接着，一阵混沌的痛感突然从鱼尾上传来，好像被扔进绞肉机，而自己的上半身却还在外壁上挣扎着，五脏六腑也一并受着这样的痛，林运从来没感受过这种痛感，面部的五官全部被挤在一起。无尽的痛感不停折磨着大脑，冷汗一直从额头往外冒。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以至于不止林运本人，连那还在旁边商量对策的一人一蛇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这样的反应并没有存在太长时间。因为很快，他们就注意到那名人鱼少女的腰腹部的鳞片开始脱落，鱼尾的运动模式逐渐发生转变，其中的肌肉逐渐变形。抖去已经脱离皮肤的鳞片，最后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双只属于主流人的双腿。胸部的两颗大球也慢慢退了下去，重新变回平坦一片。等痛苦消去几分，意识终于清醒，林运看着已经褪去蹼膜的手掌，再转身看向后面早已目瞪口呆，惊讶到无法管理表情都二人....
“都跟你们说我是了....还不信。”

“林运林运，听说你得那个病了，是真的吗？”
“你看像假的吗...”
“真的诶，你看，皮肤都变嫩了，还有点鳞片...是人鱼呢！”
“诶~？那林运，用不用姐姐先教教你怎么用陆行器啊？”
“应该还有几天，我得先把你给我拍的那个伤养好再说...”
......
几乎是理所应当，第二天万书华陪着林运到教室上课，只是一瞬的功夫林运的座位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想必是自己得了那怪病的事早就不知道通过谁流窜到了这些同学的耳朵里。这样的事倒也不是第一次，只是林运作为主角....还真是第一次。
每次一到这种时候，林运就不由得感叹八卦信息在学生之间的传导速度。真是的，要是学生会能有这速度，还至于成被万年诟病，连写恋爱小说都救不回来口碑的地步吗...
（上课铃...）
好在上课铃声及时响起，才让林运在疑问质问的团团包围下碰巧捡回一条命。
到了什么时候就干什么事，能做到这一点大概也能算欧翠安学生的一项美德吧。
之后的时间，林运便一直在学校的各处奔走。终于在夜晚来临前，拿着一张被盖满红章的纸，拖着早已疲累的身躯回到寝室，双眼和早已等候多时的床铺连成一线。
但，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直扑入床铺的怀抱，而是放下手里的纸，慢慢去到热水台前坐下，从水壶中倒出些水在杯里。林运将水盛了八分满的水杯慢慢送到眼前，疲累困惑的双眼看了看晶莹透明的液面，再将它送到嘴边轻抿一口....水还是熟悉的味道，就是自来水烧开放凉后留下的一股独特的涩味，后调还有一股回甘。
奇怪，自己怎么还有闲心品起水来了。
....
“回来了？”
“...嗯。”
万书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运用余光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简单回了句‘嗯’，接着注意力又一次回到眼前。儿还在那边的万书华看到林运这样的状态，也没像往常那样直接回屋休息，而是将塞满书本资料的书包轻轻放在自己的房间门口，人则是直接到了林运身边坐下，也学着他的样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还烦着呢？”
“你想呢，突然出了这档子事谁不烦。”林运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将自己杯里的水又喝了一口：“不过至少还有件好事。”
“什么？”
“今天中午我姐跟我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去把我的病报到学校之后就去那个陈博士那儿了，说是想研究下我到底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结果怎样我倒是不关心，毕竟结果前段时间不是都说过了吗，这个目前是不可治愈的。”
“这算哪门子好事....”
“不用再费心找什么治疗办法，不挺好吗？”
“我看你是累疯了吧。”
“也许吧...”林运又笑了下，再喝了口水。别看她昨天跟陈琳缠一块儿的时候能把这事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其实林运自己也明白当时就是一时心急。实际等自己真的冷静下来想这件事，结果多半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毕竟突然变成其他人种，还多了个变性...
“说起来，昨天那事儿我还有个疑问...就是你变回来之后...你姐，我总感觉她的反应不像是第一次接触这个的。我知道她是医学系的，但她那个反应...”
“这个啊，要说也简单。”听到万书华将话题转移开，林运也终于是从失神里恢复了些状态，说起昨天陈琳的反应她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选中了一张十分古早的照片，看着得有个十年往上。这样的照片一下就吸引到了万书华的注意，看样子是一家人的合照。应该是林运一家的合照吧，只是为什么没看见林运的影子？
“是陈琳家的，拍那会儿还没我呢。”似是看出了对方脸上的疑惑，林运伸手点了点照片最旁边站着的一个女孩。结合这话想必这个女孩就是陈琳，看样子也只有四五岁左右。
.....不是，等会儿？这是陈琳？
听到林运的回答，万书华脸上明显露出了明显的疑惑，显然这个回答他是不相信的。再对着图里的人看了又看，还拿着手在上面指，一，二，三，四....十，总共五个人，五双十条腿一个不少。
如果这样，那陈琳是....？
“想到了？”像是书里参透宇宙真理的男主角，万书华用这样的眼神再次看向林运。当然林运也一眼看出了对方已经将事情猜了个大概。
“我跟她家是邻居，虽说在我记事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拉米亚了，但后来听她家里人说她刚生下来那会儿也是主流人，变成拉米亚是她五岁时候的事。就...懂的吧？”
“这么早就有了啊...她也是这病的亲历者？”
“是这意思。”林运点了下头：“她也跟我一样，是突然发病的。你想想，你到目前为止见过的那些蛇，有哪个是打招呼前先拿尾巴给你卷起来的？”
“....没有。”回想了下，万书华确实没有在自己认识或见过的拉米亚人名单中想到那个会这么做。或者说，这种行为并不是拉米亚人生来便会，也不是有谁会教的，这种比起人更贴近动物蛇的行为。
那陈琳是？
“表现开朗点，多玩玩蛇尾证明自己没事呗，做的久了家里人就信了。”林运对着万书华耸耸肩，顺便解答了他还没提出的疑问。“不过事情发生的还是突然，她自己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这之后她就一心学医了，考到这儿也是因为这。谁知道跟她过来我也给弄上了...但愿这病不是传染的吧。”
“林运...”
“行了，说这么多我也想明白了。她变了之后不也还是活蹦乱跳的，还是该咋咋过嘛。谢啦，书华。”突然提起陈琳的话题，林运自然是知道他是想靠这招让自己先摆脱掉这样的内耗。万书华这点心思，自己早就见识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呵，谢我干嘛，不是你自己想开的吗。”看到林运总算是恢复了平时的状态，万书华的眉头也终于展开。他将自己的水杯向前送出，林运看到后也跟着把自己的也送了上去。‘砰’的一声，就像是男性天生就有的默契。二人将杯中余水饮尽，再没说什么，径直都回了自己屋去休息。
【现实就是这样，只要发生了，无论愿不愿意最后的结果自己都只有接受。】
虽然这么说多少有些绝望，但还真的就是这样。迷茫只会浪费本就不多的时间，有这时间浪费还不如多想想以后该怎么过。
就像第二天万书华从床上醒来，看到林运房间里的一片狼藉，还有本该好好躺在床上现在却实打实摔在地上的林运那样。
（....喂，林运，醒醒！）
“唔？书华？”
“你小子，睡这么死，掉床底下了都没注意？”
“什么...哦，这个啊。”
早上的开机时间还没结束，林运就被旁边的万书华强制晃了个半醒。虽然意识还是有点迷糊，但还是看了看现在的状况。刚把自己晃醒的万书华坐在旁边，自己确实摔在了地板上，身上只穿了件上衣，下面什么都没有，往远了看能看到自己的腿，虽然乍一看还能看出是主流人双腿的形状，但再往脚上看一眼，却是能发现本应在末端分成脚趾的部分现在却是平整一片，稍微晃动一下最末尾的尖端还能跟着一起晃悠。
“昨天晚上又变了一次....”林运双手撑着地慢慢举着身体在地上坐起，看了眼自己已经部分鳍化的双脚，再往上最重要的部分已经被上衣遮起，难怪书华现在还能盯着自己看。林运伸手碰了下，那曾经用来证明自己男性身份的地方如今已是变得平坦一片，但不知为何该有的缝隙到现在却还是没有出来。
“这次没失去意识吗？”
“没，可能是下一阶段了。”等刚睡醒的模糊劲儿慢慢过去，林运手扶着床慢慢试着从地上站起。一旁的万书华也跟着起来想扶一下，但是被林运拒绝了。试走过程还算顺利，双脚虽然已经就有了部分鳍化，但这部分只集中在脚趾的部分，脚掌依旧有大部分是可以发挥功能的，只是没有脚趾辅助抓地，踩起来的感觉还是怪怪的。只是试着走了两步，林运就非常识趣地退回了床边坐下。
“只能穿拖鞋了啊...”
“这可不是穿什么鞋的事吧，用不用我去跟老师说一声？”
“不用，又不是不能走。”林运的态度十分坚决，将床上自己的衣服拿来穿上后，她将拖鞋套上脚又试着走了几步，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脚：“看，这不没事嘛。”
“行吧，你说没事就没事。”看林运已经摆出这态度了，万书华也没再说什么。反正说多了也没用，不如就顺其自然好了。
.....
“啊，林运终于来了！”
“啊，真的啊，今天都穿拖鞋了...”
“真的诶，这是脚变成鳍了吗？”
“啊....”
和昨日几乎一致的画面，在早晨第一节课开始前又上演了一遍。这次她们也是第一眼就捕捉到了林运已经有了部分变化的足部并开始热烈讨论了起来。当然，过激的事她们还是不会做的。而且看林运的样子似乎并不排斥。
好吧，看来至少现在是能放点心了。万书华如此想到，只是她脸上的担忧并没能因此退下几分。
因为他真正担心的是今天下午的体育课。
而且现实也像他担心的那样，等他换完衣服出来等了半天也没见走另一边的林运，直到快要上课，他才终于手扶着墙慢慢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喂，不是跟你说别乱来了...怎么运动鞋也换上了？脚还受得住吗？”
“都跟你说没事儿了，脚长我身上什么情况我自己清楚...哎呀都说不用扶了，再不赶快等下扣分了...”
“....”万书华就这么在旁边看着林运从自己身边走着，能感受到他的态度很坚决，已经听不进自己的话了，甚至把自己伸上去的手给拍了回来，只想靠自己的力量去到操场。这种心情万书华也能理解，可林运的身体状况...再往前走几步能让她扶的墙也没有了，万书华本想上前去扶，可没想林运竟是没有停下。她不再依靠墙壁，而是仅仅依靠自己的双腿站了起来，向前走去。
只是这样，依旧不能让万书华放心，甚至林运现在的动作又让他更加担心了。
想想早上时她的状态，虽然走起路来不算平稳，但至少也没到像现在这样光是抬个腿都能让自己重心不稳的状态，甚至还是穿了运动鞋。不会进展已经到了脚掌，只留下一个脚后跟了吗？
...不对，现在想这些显然没有意义。还是赶快想想正事吧。
终于，在上课铃响起的前一秒，艰难行走的林运和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万书华终于到了已经排好队列的班级旁。老师看林运的眼神并不意外，看来是已经收到了通知。他对着万书华做了个手势，示意把林运带到旁边给不适合陆地活动的其他人种的休息区。
但显然，就算拖着这样的身体也要来上体育课，林运的目的绝对不是坐一节课的冷板凳这么简单。
“咳嗯，还是跟上节课说的一样，过不了几周就是期中体测，想拿好成绩就平时多练....老规矩，上旁边跑道先跑五圈...嗯？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老师你说让跑的吗，过几周就体测了。”
“没事，你现在情况学校知道，到时候不为难你，诶？”
林运并没有理会老师的意思，只是说了声就自己往跑道去了。
“老师，别拦了。”
“书华？我不是说让你带他去休息了吗？”
“没法拦，也拦不住。”
“可是...你也不看看他现在什么状态，万一半路出事儿，他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师，这我们三个都知道。责任我担，我在旁边看着，行吧？”
“唉，行吧。那你看着点。他那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事了。”
“知道。”
.....砰—！
随着一声枪响划破空气，早已在跑道前等待的人都一起迈开了腿向前跑去。虽然长跑相比速度更加考验耐力，每个人的速度都并不快。但总是有些人能够凭借着天生的腿长优势率先从人堆当中杀出去。这之后的中间距离也随着策略或是体力的不同被逐渐拉开差距。而林运，很显然她并不属于其上任何一种。
几乎是毫无意外的，在开局不过十五米她就成了垫底的那个。
就像她说的那样，脚长她身上什么情况她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正因如此，即便是掩耳盗铃那样穿着运动鞋来卷起鳍片，即便这对自己起不到任何一点帮助，即便这样跑步只会让自己更难受，她也毫不在乎地走上了跑道。双脚的鳍化进展已经完全淹没了脚掌，现在的自己几乎只是靠脚后跟站着，每一次抬腿放脚都能感受到脚跟的疼痛还有几乎要挤出袜子的鳍片的异动。可即便如此，林运仍是不想停下...呼吸慢慢跟不上了，眼睛开始发晕，前面的人也早就不见了踪影，甚至已经有人从自己后来过来了...不行，还是不想停，如果在这里停下，之后，以后或许就...这双腿....可能下次就...
（谁知道这双腿还能再用多久...）
“咔！咳..呵..呵.咳咳...”
“林运！还好吗？喂！”
眼前一阵眩晕过后，万书华的声音从耳侧传来，身上也出现了他手掌的触感，应该是被自己现在的样子吓到了。林运很想站起来，或是说一声自己没事，可惜身体现在这样不像是能做到的样子。眼前的黑幕依然存在，针刺般的疼痛几乎布满全身，起伏不停的胸腔渴求着氧气的进入，可刚刚才通过口腔的空气却是有很大一部分从自己的肋下流了出去，没有进到肺里。好在这感觉只是出现了一瞬，片刻过后肺部又重新恢复了运作，身上的刺痛也逐渐消去。终于从不适中缓过来，林运这才发觉此时自己已经坐到了地上，旁边的万书华满是担忧，脸上也因此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看到自己清醒过来，他也终于是松了口气。
到头来还没坚持下去啊。
林运拿手扶了扶脑袋，却感五指间像是被什么连在一起，等把手放下，她才看到自己指间已被一层透红的蹼膜填满，也正是它们限制了自己手指的活动。
“这次是手蹼啊，还好...”
“喂，你们两个没事吧？用不用赶紧去医务室？”
“不用了，老师，去了也没用...”
......
...
因为昨天体育课上那件事，林运被强制停课了，万书华也是。
不过好在因为特殊时期特殊情况，这个看似处分的决定实际上并未对二人造成什么影响，真的就只是字面意思上的停课而已。
嗯，处分单上的确是这么写的。
万书华坐在自己房间看着自己手上那张崭新出厂的处分单，心里不禁感叹欧翠安上面那些家伙居然还有当人的一天...算了，既然这样就别在想这事儿了，还是多注意一下林运那边的情况吧，昨天的事儿他可不想再来一回。
“喂，林运。”
“呀！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过来了？”
“都一个宿舍的...处分单你签一下，我签过了。”
“嗯。”
刚刚万书华进来的时候，他注意到林运因为自己突然出现下意识捂了下胸口，脸上也明显有了慌张的神情。即便很快他就注意到了自己动作的异常，很快又把手放了下去，但这段时间也足够万书华注意到她新产生的变化。
换做以前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这病已经开始影响思维了吗，或许从现在开始不能再以同性看待了...
林运从万书华手中接过处分单，其上的内容她并无心思去看，只是回过身去到书桌的笔筒上拿出了一支笔，在避开万书华的角度里有些费劲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接着把签好字的处分单交回到了万书华手上。和他以前的字体不同，这次林运写的并不规整，甚至有些地方都已经出现了歪歪扭扭的变形。可能是还不适应手里新长的蹼吧？
“另外还有，都强制停课了你还穿这么齐正干嘛？”
“唔！”
“想出门？”
“嗯...”
果然啊...八成是上次体育课没把腿变没，这次又忍不住想出去了。
“你看，我都变到这程度了，身边还没个合适的东西...我得提前准备下不是？而且我现在脚比昨天好，你看，这不是能正常走路吗？”
“话是这么说，但你想想昨天，那万一再来一回...”
“这个我知道！但是，谁知道什么时候就...”
“所以你等下，我跟你一起去。”
“什么？”
“我说，我跟你一起去。”万书华知道林运现在这样是劝不住的，不单单是出于性别导致的思想上的差异，还有现实方面。就像昨天说的那样，林运这双腿可能下次就会消失不见，可能是出于惋惜或是别的原因，所以他才不顾强行奔跑会让自己的身体如何，这次自然也是同理。
用腿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因为所谓的‘养病’就这么呆着不动，然后到了站都站不起来，不依靠陆行器连行动都做不到，想动就只能靠爬的时候来怀念自己的双腿吗？这tm谁做得到。
所以，万书华并没有选择阻拦林运。
然后，他也在林运的带领下第一次来到了学校中的那个‘模拟社会’。
“好家伙，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咱里边还有这种地方。”万书华跟着林运的脚步走入到一座大楼当中。与林运的兴奋不同，在看到里面眼花缭乱的铺面与商户后，他第一眼只感受到了这里与欧翠安学院满满的不契合感，即便这里的确属于欧翠安。
“嘿嘿，对吧？像你天天三点一线的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你也不想想咱一年都放不了几天假的是怎么在学校打发时间的。”
“啊，这倒是。”的确，自己这种每天寝室食堂教室三点一线的家伙确实不太可能发现学校里能有这样的地方。
“还真是个大忙人啊，没关系，这次我带你好好逛逛！”
“行，这回听你的..唉，等下别摔了！”
就这样，二人在‘模拟社会’的各个商铺间来回穿行，即便大部分时候都是林运单方面拉着万书华跑来跑去。先是游戏，再是餐饮，最后是每个女孩子都逃不掉的，同为人鱼的店员看着林运那幅暂且看来有些特别的身体，脸上虽显奇怪但也并未投以过多在意。在她的帮助下，跟着跑了几乎快一个上午的万书华终于找到机会歇了口气，躺倒在了服装店里的长条沙发上。
（真是的，今天她怎么能跑这么快？）
今早和林运在一起的记忆重新在脑海当中回放，回忆起昨天林运跑了不到三十米就倒地不起的样子，今天她这连爬五层楼都不带喘气的样子显然怎么想都不太真实。
‘可能只是累坏了自己在做梦吧？’万书华如此想到，眼睛慢慢闭了起来....
“书华？书华？”
只是眼睛刚闭上没多久，一声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又把他的意识拉了回来。林运吗？但听起来又不太像...算了，先看看。
“嗯？”万书华睁开眼，一个人型在他眼前慢慢变得清晰。看起来是个女性，身上穿蓝色波点连衣裙，是刚刚听店员推荐的那款，柔软细腻，适合年轻女孩穿的，还有一头齐耳短发，脸....林运？！
“唔啊！突然起来吓我一跳。怎样，好看嘛？”
“啊？”林运猛地向后跳了一步，看样子是被自己刚刚那一下猛地一起身吓到了。不过要说吓一跳...自己这边也是啊。
“怎么不回话了，我看起来很奇怪吗？”
“不是，没这意思...”其实是有。先不管林运怎么这么快就接受女装了，就单论现在她的样子，十分年轻女性的衣服配上短发，再加上虽然已经变了一部分但并没有完全失去原先特征的脸...不是说不行，只是和印象里的样子确实不太相配。
“嗯，挺好看的...”
“你刚刚是不是犹豫了？”
“啊？没，就是好看。”
“.....算了，不管你了。”知道书华是什么性子，林运也没再往下说，就这么在书华身边坐了下来。顺着林运的动作，万书华的视线也就这么被一起被引向了一边。就这个视角来看，林运的四肢已是失了独属于男性的轮廓线条，肌肉色泽与线条都变得更加偏向女性。或许是人鱼的影响，她的肤色也是要比普通主流人的肉色多了些赤色。纹路浮于表面，似乎下一秒就要完全在手臂上展示出来。而在手臂往前一点...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林运的胸膛已是有了些许起伏。虽然没到寻常人喜爱的那个弧度，但就这样也算是更贴合了她现在年轻女性的身份。要不是知道她是自己室友变得，恐怕....等等，那个小凸起是什么...对了，刚刚那个店员说过这个衣服的面料很软来着...
“嗯？怎么突然脸又别过去了？我身上果然还是有奇怪的地方吗？”意识到自己刚刚看到的是什么，万书华几乎是立刻就把头又扭了回去，视线不再看着林运身体。当然，这样反常的动作也是毫不意外一下吸引了林运的注意。
“没，没事...”里面没穿...这种话是能直接说出来的吗？而且还是现在？
“行吧。”见书华只是径直将脸别过去，林运也没再追问。原因同上。另外比起这个，林运还是更关心别的：“今天逛这么久了你累吗？”
“啊，还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林运突然问起这个，但现在这情况能岔开话题总归是好的。
“是吗，嘻嘻...我可是一点都不累呢！”说着，林运还坐着把腿给伸了起来，纤细的小腿把末端的脚掌举在半空，像是女生在欣赏自己新买的鞋子一样。只是看现在的林运，她的脚上也只是双穿着拖鞋的脚掌罢了，很是普通...
...
等等，脚掌？
没记错的话，她的脚不是已经...
“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发现脚变回来了，本来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嘞！”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脚，林运脸上难得又浮现出许久未见的笑脸。她转头又看见书华那一副震惊到不知言语的表情，又怕是书华不相信她还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地上又是跳又是转，看不出一点病了的样子。
如果她本来就是个女孩的话。
林运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也不知是转累了还是什么。她慢慢走到书华身前将他的手牵起，二人的视线因为这个动作交汇在了一起。万书华有些疑惑的眼神对上林运仍然开朗的笑。也不知她自己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笑意下隐藏的那一丝忧虑。
“林运...你真的确定自己没事吗？”
“果然...至少现在没有嘛...”
“你避重就轻了。”
“你说的我知道，就是..我现在变成女孩了，接下来还要变那个嘛...哎呀总之！我现在还能跑能跳！没事！”林运回想着前两天自己的鳍脚让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现在这样自由的时间简直就像梦一样...但如果可以，林运真的希望这两件事可以反过来，就让那两天变成一场噩梦好了。
可是，这场梦也太现实了。
“哎呀不说了，咱还有一半楼没逛完嘞！对，六楼，是书华你感兴趣的..快走吧快走吧，别等下人多起来就不好了...”
好不容易才勉力压下的惊慌又一次将林运吞没，为了改变自己的注意，她几乎变得有些不择手段起来。只是她刚又拉起书华的手，突的眼前又是一阵黑雾...等她重新反应过来，眼前却是本不应在自己视线内的地板。再回头看向自己拉着书华的手，本应是自己想拉着书华向前走，此刻情景却成了他紧紧抓住自己不让自己摔倒。
变身，又开始了。
“林运？林运？没事吧？你的腿...”
“没事，我还能走！快点...”真是熟悉且讨厌的反应...借着书华的身体林运强压着心里的恐慌想强行将身体拉起，可变化的速度还是有些超出了心理预期，双腿的力量像被完全抽空，脚底的感觉转瞬便消失不见。没等重新站稳，双腿就又是一阵疲软让身体失去支撑，直直倒在了地上。虽然看不到，但林运能感觉的到...接触到裙边布料的自己的大腿上已经没有了人类皮肤的触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的光滑且坚硬。同样的变化很快也来到了自己手臂，赤色的鱼鳞很快便覆盖了手掌与手腕...可即便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林运却还是不想放弃，还想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即便她心里清楚，这样已经没什么用了。
“别逞强了，今天先回去吧。我抱你...”
“不！没事，我还能走，能站起来..还能..还能..我还想...”恐慌已将林运的内心完全淹没，感到身侧传来书华手掌的触感，她第一反应竟是想将他们甩掉！她想重新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想继续用自己的腿往前走。可身体的状况她自己比谁都清楚，慢慢的，她声音的颤抖变得越来越明显，话语也逐渐没了底气。倔强的精神终究还是敌不过现实，口中传出的也就只剩微弱的哭泣...
..........
到头来，下午还是没能去成。
第二天，万书华站在紧闭的林运房门前。回想起昨天，自己把又一次完全变成人鱼的林运抱回宿舍，一路上听着她在自己怀里轻轻抽泣的声音，以及回到宿舍后她的沉默。这些就算到了现在他还是觉得心里堵的发慌。于是这天一早他就站在了林运门前，可不知怎的，他的动作却是死死停在了这一步，就算时间又过了好几分钟，他也没有想打招呼或是敲门的打算，也不知到底是在害怕还是在逃避什么。
是害怕再看到林运那副样子吗，中途停下的变身还是她那副消沉的样子.....
想不明白，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是林运的变化也影响到了自己吗？
呼.....（敲门）
“林运？你现在感觉还好吗？”逼了自己一把，万书华终于有所行动。那句早就该说的问候也总算是成功说了出来。
“不太好...”
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应。
....
好吧，也算在预料之内，毕竟发生了这种事。
“行，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啊？不是...你别走，能先进来吗？”
“啊？”
听到林运回应说自己不太好，万书华还以为她还没从昨天的情绪里走出来...可现在情况似乎不是这样？她的声音没有昨天那么消沉，听起来状态似乎好了很多。
“书华？你还在吗？”
“啊？那，那我进来了...”万书华小心翼翼打开了林运的房间门。随着室内的场景慢慢从门后出现，他看到里面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杂乱，物什摆设都十分整齐，看起来就不像是住了一个病人。往里走两步，万书华的视线转到了林运床上。嗯，有些杂乱。而造成这一现象的主人正坐在床边。两只就颜色已经脱离完全主流人的手背在背后不知是在忙活什么。再走近些，林运也感觉到了自己背后有人靠近，鳍耳轻轻抖了两下，一回头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考虑到自己现在和对方的分别，万书华下意识别开了眼。只是别的方向不是很好，脸是没见但她整个白皙的后背却是全部映入眼帘。当然同样被看到的还有此时正被林运鳍手抓着的两条和身体颜色相差无几的细带，一手抓着一头，似乎是想把它们接起来。可不知怎的，就是接不上。
“那个...能帮我穿下内衣吗？手蹼有些碍事...”看着呆立在原地的书华，最后还是林运先开口把他的意识叫了回来。
“额...我？”陌生的声线一时万书华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他重新和林运变得有些幽怨的眼神相对。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这样的声音的确是自己面前都这位半人鱼少女发出的，声音里的最后一点男性特征也因为昨天的变化完全消失了。
“好吧，我看看...”万书华翻上床坐到林运背后接过她手中的细带，只是简单观察就理解了这该如何使用。轻松便将两条带子固定在了一起：“好了，试试怎样？”
“嗯..挺好的，很合身。”背后感受到细带传来的压感，林运试着动了动上身...嗯，松紧合适，也没夹到肉：“谢啦，我这还是第一次穿女生内衣呢，手上这蹼也有点碍事，挡着了害我都找不着钩子在哪儿...”这么说着林运还对书华扬了扬自己的手，半透的红金色蹼膜几乎长满指间。
“嗯。”帮着林运穿完内衣万书华也是很自觉的离开了床，隔着些距离在背后看着林运：“说起来...你现在感觉没事了吗？就昨天...”
“你还在想那个啊，哈哈...”听到这话，林运脸上也是变了表情，嘴里也是轻轻出了两声苦笑。但很快又恢复过来：“遗憾肯定有嘛，又没想到那次回光返照那么短。”
回想一下昨晚，林运看着自己身体重新从人鱼变回人类，但到了最后还是多了些东西再也变不回去时的心情....她像是有些累了，伸了个懒腰后背往下一倒又一下躺回了床上，让自己的双眼直直看向天花板。接着又腾出了只手向着上面伸直，让手里的蹼挡在了灯光和自己的视线前。手蹼几乎被灯光照透，就这个视角林运甚至能看到里面一些细小的血管。
“不过嘛...情绪倒是没你想的那么糟。虽说是彻底回不去了，但看自己现在这样我也没多难过...你说，我这样算不算释然了？”
也是，知道这事迟早要发生，但就是不知道会在何时发生。像是在考前不好好复习，等结束了忐忑不安等着出成绩的日子一样。到了最后虽然还是挂科，但也算是解了心里的一块疙瘩。
“这谁知道，不过你要是这么觉得了那应该就是吧。”见到林运现在这状态，万书华也算是松了口气。跟着一起一屁股坐在了林运的床上。看来那些自己苦思冥想许久用来安慰人的话也不用说了，讲真自己是真不擅长这个...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林运变得可真不少啊。万书华回忆着记忆里林运的样子...和现在的脸真是一点也对不上，昨天仅剩的一点脸部特征最后还是消失了去。在她的脸颊两边，原先耳朵的位置现在则是变成了片红边白里的耳鳍。似是感到了自己的视线，它还自己轻轻扇动了两下。注意到这动作万书华也是赶快让视线离开了此处，赶快向下转移。跳过被内衣遮起的胸部，视线顺着还存着肉色的双臂向下，到了与小臂连接的位置颜色慢慢从肉色变成红色。继续往下就看到了那两片人鱼独有的，从手腕处侧伸出的短小臂鳍，亦是同样的红边白里。最后这红色一直延伸到长满手蹼的手掌....综合起上身这些变化，林运此时的样子基本已经和一个普通的人鱼少女无异了。
那鱼尾....
视线继续向下，越过双手之下被白色被单遮盖的部分。万书华看到从这之下伸出的仍是两条主流人的双腿结构，只是出来内侧其余早已被辨识度极为明显的红，白，金三色鱼鳞覆盖。再往下走过小腿，在末端的则是两片已经初步成型的人鱼尾鳍。轻薄的鳍片上端直接连接小腿末端。万书华试图在里面找到双脚，可惜看到林运配合着自己摆动尾鳍后，他就知道这里已经没有一点脚的痕迹了。
这样的身体，应该怎么想都站不起来了吧...
“怎么盯着我看这么久？”
“啊没..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人鱼的身体...”
“诶？这么直白的吗？”虽然作为室友，林运清楚书华这带毛和尚情商低到什么程度...但对这样的问题，他居然能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把答案说出来，是因为知道自己是林运吗？还是到了现在还把自己当个男的看待...总之不管因为是什么，林运还是发自内心地对他佩服了下，顺便进行下一步。
“咳咳...那机会难得，要不要来摸一下？”
“林运....你是否清醒？”
“啊？”啊啊啊明明眼神都不坚定了手也想有动作了结果回自己的就这？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大学四年过三年都不找女朋友的含金量吗？
“好好好你这么玩...行吧！反正机会都给了我就躺这儿了你爱摸不摸...”这么一说，林运就自说自话往床上就这么一躺，两只手叠在脑袋下面，刻意偏过头去不让自己看到书华的脸。两人都气氛有些僵持，书华那边看林运这样反应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仍然看着林运的方向。稍过了些时候，或是他终于说服自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床垫终于因为他的动作产生了形变。林运感到自己身侧的床垫弹簧被什么压下了一部分，嘴角以常人难以察觉的角度轻轻向上弯了一下。直到身侧几乎被书华压出一个大坑，她才又把头扭了回来，也从脑袋下面腾出了一只手把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单掀开了一些。随着林运的动作万书华也看到了在被单下面隐藏的，独属于人鱼的两片副鳍。一样的红边白底，不过可能是因为还没长好，看起来总感觉比其他人鱼身上的要小几圈。
“那个...你要摸的话那别再我掀被单了，我大腿合一块了，下面穿不了东西....”
“！！！你不早说...”听出林运话里的意思，万书华登时感觉自己是被摆了一道，脸上肉眼可见的生起一阵热气。本想将快放到地方的手收回，可这动作还是被林运察觉，一个截胡又被抓了回去...这下手掌结结实实按在了对方腰腹，女性肉体的软润一下便将万书华五指包围...本还在顾虑自己和她的身份差距，但现在被这包裹，万书华也是慢慢静了下来，也不知这原因是何。
“这就对了。”见书华手不再试着离开自己，林运也是慢慢将自己的手放开，放任书华的手如何在自己身上挪移。
....万书华手指感受着与之相触的林运肌肤，人鱼身上少有完全未见鳞片痕迹的部分。虽然仍是被填上了不属于主流人的色彩，但还是保留着主流人女性特有的软润触感。贴上瞬间两者的温度相平，随着手掌被慢慢抬起，留下的手指在对方肌肤上留下了几个浅浅的凹坑，是被自己仍在使力的手指压下的。感受着其下肌肤想要回弹带来的阻力，万书华又慢慢将手指滑向别处。很快便向下到了腰腹与大腿相接的附近，一种新的触感又被指尖寻获。层层叠叠，独属于鱼鳞的触感顺着手指的滑动慢慢传入大脑。相比人的肌肤，鳞片给万书华的感觉要再陌生些。说到底还是因为这是第一次摸到，鳞片的手感十分光滑，摸上去是塑料片一般的触感，同时也没有肌肤那样温润的热度。回想下那些生物课上被自己解剖过的鱼的鳞片，摸起来手感也不如这般坚硬。
果然还是不一样吗...
不自觉间，万书华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指触上了一道阻碍，挺起的高墙阻止了手指继续滑动。从联想中回过神，万书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触到了林运的大腿外侧，就是现在长着副鳍的位置。感受到根部被触碰，新生的鳍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向着内部轻缩了下。但或许是因为还没长好，这样动作的幅度也没多大。按万书华的视角来看它也只是条件反射般似有若无地抖了一下。
既然这样....万书华索性捏住了副鳍最外侧的那条红色边缘，感受着手指的压力，这条红带也象征性地被捏扁了几分...嗯，看来这之中并没有硬骨什么的，是软骨吗...
手指在鳍边上反复轻揉，有时还按着刚刚的行动轨迹向‘大腿’的方向按去。内里白色的膜随着自己的动作慢慢被收起，直到外缘几乎完全贴上内侧，万书华才放手，又看着鳍沿着相反的路径慢慢张开，变回原先的样子。
这之前，万书华听说鱼鳍还有周边是人鱼身上敏感成都不亚于乳头，私处的部位...但自己都摸这么久了，这身体的主人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似是在表明：“我没意见。”
那...
（万书华将目光转向了林运的肚子...）
（咽口水...）
虽然不知道摸肚皮在人鱼里是什么意思，但在主流人这里...
不行，还是有点好奇...
（把还在鳍上的手收了回来...）
“呀！”
“啊！”
可惜了，就像自己认知里的那样。几乎是自己手掌按上的一瞬，这身体的主人就几乎瞬间地爆发了一声毫无预兆的“呀！”，而造成这一结果的罪魁祸首，听到这声也是赶忙将手撤回了去，并被这一声吓到回应了一声出乎意料的“啊！”。冷静下后，他又扭过头去，重新看向对方已经泛起红晕的脸，还有那副比起刚才要更加幽怨的眼。
“抱，抱歉...”
“没事...刚刚忘记说了，最近是肚子总是有点痛...”似是被戳到了痛处，林运这句话说的比起刚刚要没气力的多。
“肚子疼？是昨天吃坏东西了吗？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啊！，这..不是..就是最近...”
“最近？怎么？”
“没！没什么！我累了你先出去，让我自己睡会儿！”
生理期这三个字林运最后还是没说，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觉得说了没用。身体的反应也是打消了她想继续的想法。废了些力气把书华‘请’了出去，林运也总算是放下心来，掀开了一直盖在自己大腿上的被子。
就像她说的那样，被子下的部分早已没了大腿的形状，中间的空隙早已被肌肉填充，将左右连成紧密的一体。赤与金的鳞片将肌肉表面完全覆盖。除开内里仍是独立的双腿骨骼，大腿的这一部分，整个都已变成了鱼尾该有的样子。不过也是有一部分被部分保留了下来，也就是主流人大腿根部的三角区部分，在人身与鱼尾的表面留下了道浅浅的凹痕。而在这三道凹痕相接的地方...便是曾经自己的雄物所在，如今已是变成了女性缝隙的地方。
说起来为什么这痕迹能留下，不就是因为人鱼的这部分也是这样吗...
林运看着自己新生出的性器区，经过刚才书华那一阵揉蹭这里早已是晶莹水嫩，虽比不起原生鱼的那般，但也还是让覆盖着这部分的被单被浸了个透彻。闻着空气中弥漫起的催情气息，脸上不由泛起了一阵红晕...倒不是因为鳞片生长到了脸上，只是有些怀念起刚刚身体被书华抚摸时的感觉。
“唔...”又是一阵熟悉的胀痛从小腹传来，打断了林运身体的怀念。似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林运侧身从桌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眼今天的日期...嗯，七月三十日，已经是自己开始变化的第六天了。
“只剩最后一天了吗，好快....”
......
“老板，提车！”
一早，书华林运一人半鱼又是到了‘模拟社会’。进了大门，二人并未像上次那样在里面胡逛乱窜，而是径直到了一楼一处已经闭起的店门前。万书华停在门口，因为双手此刻已被占用，所以这门是林运出力推开的。
随着大门被林运推开，一阵亮起便顺着左右门间开启的缝隙涌出。嗯，是熟悉的20度中央空调。虽然店里还没见人，但有这温度那就说明这里是在正常营业着的。一进店里，万书华目的十分明确，三两步便走到了最近的长条沙发前，慢慢把被抱在自己怀里的林运放了下来。过程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放慢，即便因为一路的重量肌肉什么的早已疲累不堪。
“啊，来了来了...”刚将林运放下没多久，万书华便听见从自己身侧传来一阵女声，听起来十分成熟，应该是这里的店长。但这之后自己听到的却不是脚步声，而是一阵电机转动的声音。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它的主人也是跟着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客人...抱歉抱歉，刚刚处理私事去了。”来人是一个年龄约三十上下的人鱼女性，刚刚的电机声是她身下陆行器发出的。刚刚她说处理私事...嗯，虽然她已经是尽力压下了情绪，也让自己的动作让别人看着随意些，可还是有丝情欲仍是浮在脸上，遗留的潮红也还是暴露了她刚才的‘私事’到底是什么。
（是让自己的肚子看起来更正常吧？）
趁着林运已经和店长交谈起的功夫，万书华从侧面看到了店长腹部那条轻微但不正常的凸线，如此弧度与位置一下就让他想到了早些时候的林运...一大早就把自己拉起来，衣服都穿好了还拿被子盖着肚子不让看，因为腿已经变成鱼尾不好走路就让自己抱着，但因为路上一直被抱着肚子啥样全被自己看见了。
“嗯嗯...好的，需求我了解了。这样的话我比较推荐这边的款型...”
“书华！抱我！”
“啊？来了。”没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声叫喊突然把万书华从思考当中拽了回来。一抬头，便是从波点裙下伸出的两条细短的尾鳍，再往上就是对方直直伸向自己带蹼的双手还有浅浅鼓起的脸颊，似是在指责自己为什么一直发愣。
好吧，现在这样问题就只能丢一边，先管这边了。
万书华上前重新抱起林运，鱼尾‘无骨’的肉感再次将手臂包裹。跟着人鱼店长穿过已经摆在周边的几排商品，终于是找到了刚才说起的那些。经过一些简单的开机调试，万书华也跟着将林运放了上去。林运坐在上面熟悉了下操作，很快身下的电机也很快开始运转，带起林运在地板上动了起来。
“坐起来感觉怎样？”
“嗯...虽然跟想象里有点差别，但感觉还挺舒服的。书华，你看我现在怎样？”
“挺好，我应该是能轻松了。”万书华自己站在一边。看着林运在自己面前打转，一瞬思绪仿佛是回到了前日服装店的那时。只是与上次相比，这次的林运已经失去了那双能让她站立在陆地上的双腿。对于下身大部分已经变作鱼尾的她，能做到这些全都仰赖着身下那台陆行器。
顺便感叹一下，人鱼陆行器这种用途高度特化，充其量只能算代步工具而不是交通工具，自己看来和给主流人用的电动轮椅差不多的东西竟能衍生出这么多品类，以至于还要搞个专卖店来....搞不懂，这个学校里人鱼有这么多吗？
“就这啊...算了，不管你了。”林运驾着陆行器跑掉了，留下人鱼店长和万书华还在原地。
“话说...二位是情侣吗？”
“不是，是室友。”
“哦...也差不多。”在万书华视线看不到的角落，店长嘴角轻轻上翘了下。
“什么差不多？”
“没什么，就最近特殊时期，当前辈的唠叨下...你们之前没做过吧？”
“嗯？”
“第一回会疼。”
“啥？”
“疼了也别停啊，会坏事儿。”
“啊？”
...
试用确定陆行器没有问题，林运也是爽快付了账。只是出了店门林运却并不急着回去，而是又拉起书华往楼上跑。兴许是还记挂着上回没把这楼逛完，也可能是想用这家伙多跑跑。总之看林运心态不错，万书华也没理由拦。也就随着她去了。
等再次回到宿舍已是日落。新买的陆行器电量近乎用尽，万书华的体力也是。考虑到满身汗的躺下会比筋疲力尽更难受，因此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万书华并没有直接扔下东西躺回床上，而是在自己的力气彻底用完前进了浴室，在意识还保持着清醒的情况下洗完了澡，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然而一推开门，却发现那个本来属于自己的位置却是被除自己以外的人占据了。
嗯，林运。
人已经躺床上了，头靠枕头被子也裹好。陆行器停在墙边，考虑到自己刚刚在洗澡，这段路应该是她自己爬过去的.....嗯，地上的痕迹还有被扒歪的床单能证明这一点。
“那个，今晚能跟你睡一起吗..？”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林运从床上抬起了头看向了门口有些搞不明状况的书华。万书华的眼神也是由此对上了林运。老实说，考虑到限制二人的身份，人种.....万书华是想要拒绝的，可听到这有些好似有些哀求在里面的声音，还是看她迷离又无力的眼睛，还是脸上不知是因爬行疲累还是身体变化而变得异样红润的脸颊....不行，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嗯，虽然不明白林运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不过一晚上而已，只是睡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这么想想万书华也没说什么，只是浅浅‘嗯’了一声，换路走到了床的另一边躺下。至于先前那位人鱼店长跟自己说的，可能也只是想拿自己寻开心吧，单身的看见情侣基本上都会这么干。
“啊...”理性的精神终究还是敌不过肉体的倦意。柔软的床垫一接触到坚硬的肉体便将其中依然积蓄满载的疲劳引出。就像那句话说的，没人会在看到一张完美的床时拒绝在上面睡上一觉。在如此柔软的包裹下，万书华的意识也是越来越模糊，睡了过去。
但他身边的那位，却是拒绝了这张床。即便窗口从金红变为黑色，她的眼中仍是没有一丝睡意。而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便是从今早开始一直存在于身体里的鼓动，后背，腿间，腹部，还有下肋....像是雏鸟想要啄破用来保护自己的蛋壳，种子发出嫩芽穿过给予养分的土壤。隐隐中林运有种预感，今天应该就是那最后一晚....
林运看了一眼窗外，审视着自己的情绪。到了现在，想象中的慌乱与不安并未出现，与此相反的期待也完全没有。那现在仍存于自己胸中的情绪是什么？
平静，意料之外的平静，像是等到了早已知晓的结局。
可能....就是再过不久了吧？
......
“哈..唔...哈.！”
再次睁眼，出现在万书华眼前的却不是一同往日的朝阳或日光，这次他的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只能借着窗口射入的月光勉强分辨出周围物体的轮廓。一阵凉气吹上身体，身上的薄毯早已不见踪影。他下意识伸手摸向一旁...空的，再听耳边传来一反常态的呼气声.....
“！！！”意识到可能出了事，万书华意识一下清醒。拿拳头锤了两下自己的脑袋将剩下的睡意全部倒出，床上现在只有自己一个，重新分辨起这声音的来源...在下面。
“林运？林运？”万书华试探着向下发问，同时身体也跟着挪到了本该是林运此时躺着的床位。越是靠近，呼气的声音也是越发明显。越明显，万书华也越是觉得这并非呼气，而是呻吟，痛苦的呻吟。视线来到床边，万书华只隐约见的其下躺着一具背靠着床边的人形，带着鳍耳的头露在外面，下身已是完全被被单和毯子遮盖。
太暗了...先开灯。
仅靠月光难以得见全貌。但等他伸手按开夜灯开关，眼前景象却是让他身上汗毛一阵直竖，连带着发冷的酥麻转瞬流过全身，像是看到了一条被解剖过的鱼又再次跳了起来，又像是恐怖游戏里那些猛然突脸的可怖怪物，或是邪神传说中那些血肉模糊，面目可憎的嗜血怪兽....
虽然以上形容多少有些脱离实际，甚至带些主观臆断。但毫无疑问，万书华想到的这些都是在形容同一个人，那个即将从主流人变成人鱼的室友。她像正在遭受某种巨大的痛苦，从周身冒出的汗液几乎要把整床被单浸透，口中的呻吟断断续续，但不影响听出其中蕴含的痛苦。如此痛苦几乎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想要转身，她脸上的表情却是一下挤在一起，身体也受影响几乎一下弓成了一个U型，藏在被单下的身体也因此举重新显露在了万书华眼前。不着片缕的人鱼形体；宽大的副鳍；布满鳞片，柔若无骨，末端不再分开而是合为一体的完整人鱼鱼尾。
还有腹部那极不正常的隆起。
“喂，林运？还好吗？”
“疼..疼..全身都疼..还有..啊..！”感受到那双来到身下将自己抱起的手，林运终于从痛苦之中回神片刻。但还没等她将话说完，腹部的疼痛又是一阵似潮水般涌向大脑，与全身各处的痛感汇成海啸，强行打断了对外的语言输出。
不行啊，只是这样根本没法理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对了，陈琳！
“拜托一定要接...”对于其他人种这可真算是触到了万书华的知识盲区。虽然看情况隐约想到这是生理期影响，但更深的...啊，接了：“喂，是陈琳姐吗？林运现在样子很不对劲，我拿不准到底是为什么....”
“等下，突然说这么多（被强压下去的哈欠）..你先让我看看情况...”
......
“生理期，但很奇怪...为什么鱼卵排不出来？”
“鱼卵？”
“长话短说，人鱼在生理期时会有排卵行为，即便是有膜的膜上的孔洞也能让鱼卵通过。但林运可能是受变性影响她的膜和普通人鱼不一样，上面没有足够鱼卵通过大小的孔，一整个生理期都没有进行排卵，这是长期挤压导致的腹痛。再这么下去无法排出的卵在里面坏死，导致里面病变，发炎...反正再这么下去肯定不行！”
“那解决办法呢？”
“把那张膜弄开。”
“...啊？”
“啊什么？这是现在最可行的办法了，我....”
没等电话那边把话说完，万书华这边抢先一步挂断了电话。对方是医生，又同样是其他人种，陈琳说的万书华当然百分之百相信。只是根据这话得出的结果....
‘搞毛啊？’这三字是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回答。
......
但她说得对，这确实是现在最可行的办法。
两种做法最后会造成的结果，孰轻孰重万书华当然拎的清。而且今天要是因为自己...算了，想这么多没用。
将一切无用的思绪抛出头脑，万书华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眼前的林运身上。虽然动作已无刚才那般剧烈，身体不再翻覆只余鱼尾还在上下拍动。但万书华还是能够看出这并不是因为情欲的影响减轻，而是欲火已经烧透了大脑。静下的身体只是在为手指铺路，一侧的乳球已是被带蹼的手抓到变形，另一边也是对着自己的鱼穴发难。无视指间手蹼的阻碍，两根手指直直插入进了早已落难的穴道，仍留在外的三指也似拼了命地抓捏穴壁的软肉。随着手指收放的节奏，口中也随着吐出无意义的浊流。
林运若是意识清醒，此时大概也不会当着自己的面做出如此举动。
“抱歉了...”再次坐回林运身边，看着林运连半指都伸不进的鳍手，心一横直接将自己右手按上了那早已泥泞的穴口....意料之外，和想象中的坚硬手感不同，与手指接触的部分柔软好若无骨，小心滑动还能感到其上细密好似鳞片的触感。林运此时也感受到了穴口突然多出的下压力，将她手指再向下压下半分。虽然神志仍然不清，但感受到这手似乎能够帮助自己，林运也是主动放开了探进穴道的右手，将鱼穴部完全交给了书华。
（咽口水...）
都已经上手了，这已经没理由紧张了吧...对着自己的紧张反应抱怨一句，万书华也是学着林运的样子，曲起手指慢慢深入到肉壁夹起的缝隙当中。
“唔...”随着书华手指深入到自己未能触到的内部，林运只觉一阵电流瞬间流过全身。这感觉与自己做时完全不同，强烈的快感瞬间冲入大脑，引得林运身子不由得弓起，鱼尾也不受控制地拍打地面。而在书华这边，感受到手指两侧湿润温热的包裹，随着手指逐渐深入，突然指尖像是戳破了什么壁障，随着林运口中一阵惊叫，一道水流随着鱼尾突然的剧烈拍动被从穴中挤出，应着穴壁的加压被抛洒向空中。熟悉的气味一时间充斥周身，那道击穿林运身体的电流似乎也是顺着液体的桥接同样传到了万书华的身上，被这一下刺激，万书华顿时觉得精神清醒不少，身体也是跟着起了反应。随着血液被慢慢充入，下面也是逐渐顶起了帐篷。那方面的思绪...也是理所应当冲进了万书华的大脑。
好在此刻理性仍是压了野性一头，晃晃脑袋重新在心里默想一边自己的目的。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感受到类似膜之类的阻碍，还是要更深入才行...如此想来万书华又再加了手里的力度，将手指的最后一节也顺势送入缝隙，同时仍在内里的部分也开始扩大搜索面积...而这些动作，反应到林运身上便是两根轻巧细物在自己体内来回刺探，张大，收紧，有时用手指夹起自己内壁的肉粒有时又将手指撑的宽大，让自己左右穴壁被撑的分离。感受着肉壁分离的体感，内里深处的痛意让林运注意到仅靠手指根本达不到目的，再这样下去无非是浪费时间....
“....怎么还是找不到，还要更深吗...嗯？”情欲有些磨损了万书华的理性，手指苦寻不到目标也让他有些急躁。这时一双意料之外的手却是抓住了万书华按在外面的手腕，慢慢引导着将他抓了出来。万书华看到林运这番动作一时有些惊讶，转头看去...她那无神的眼此刻已是恢复了光泽，轻轻咬起的嘴唇还有涨红的脸颊无异不在表示此时的她已然清醒。
“林运？你..清醒过来了吗？”
“嗯，有一会儿了...”
“身体还疼吗？”
“（嗯）...”林运面容羞涩地点了点头。
“抱歉...”
“没关系...谢谢又为了我做这么多，接下来就我自己来吧。”
“嗯？你说什么..啊..你？”
自己的行为被发现，但林运的事情还没结束。意识到只靠书华还是差些，林运索性弓身让自己趴下，双手托举着身体一点点爬向书华。几十厘米的距离很快便被爬过，脸颊很快便来到了早已被顶起的裤管前。这下万书华似是想到林运要做什么，身体本能有些抗拒，但无一都被林运按停下来，表情与动作都重复着同一个意思。
“没关系，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什么...啊？”这次万书华说话的速度没能赶上林运行动的速度。心中的疑惑刚一冒头，万书华就觉得自己胯下忽地一阵凉意。等他定睛看去，却是发现自己外裤不知何时竟被林运脱去，里面的内衣也是被扒到一边。没了阻碍，自己那象征男性身份，帐篷的顶梁柱就这样大大方方地展示在了林运面前。
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大方，万书华也是少见慌了阵脚，一时只知盯着自己的下面不知所措。他下意识伸手想将这根再压回去，谁知又是被另一边同样盯着这雄壮阳器的林运半路截胡抵到一边。眼神也是看的几乎出了拉丝。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如果是他，肯定能...
被心中的躁动支配，林运再次动起双手朝着上面爬去，让这阳器顺着动作划过自己下巴，乳沟，肚皮，小腹...直到对方彻底被自己压在身下，硬物被软硬各半的身体相夹。感觉到了地方，林运也是一刻没再耽搁，开始左右摆起鱼尾。穴壁在鱼尾来回的摆动中开裂，温热湿滑的淫液慢慢将周边浸透，随着穴壁的裂口变得够大，那一直受挤直不起身的雄物终于找到机会，挺起的力道如同开山巨斧，刃尖所触之处无一不为其让路。惊人的大小很快便去到足够的深度，感受着彼此截然不同的体验，两声惊叫几乎同时泵出。一方是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快感，另一方比起快意，更多的却是一阵堪称撕心裂肺的剧痛。而随着阳物的继续深入，这剧痛也是只增不减。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想要退却的意思。然而就好像是开玩笑一样，在林运这样一番动作下虽是让这阳物尖端触上了最深处的女膜，但只有林运一人施力，能做到的却只说让自己的膜被顶起，根本达不到贯穿的程度。加上疼痛一直在消耗着林运已然所剩无几的体力。随着动作越来越弱，手臂已然无法再支撑身体，意识又一次变得模糊....万书华想起了那些‘来自前辈的唠叨’，一下像是顿悟了那样，理解了其中的含义。暗自在心中叫声抱歉，万书华动起手脚只一个翻身便将已经失了力的林运鱼体压在身下，之中还保证着自己的阳物一直留在林运腔内。不愿再看林运痛苦的表情，书华干脆心一横眼一闭，一气入腹传到底。随着双腿再一发力，直到一声无人听得的撕裂声，身下又是一阵因剧痛而出的嘶喊。只是相比上次这次情欲有了更多的占比。最后的阻碍终于破除。再来的一阵畅通无阻让双方不约而同的到了顶点。随着躯体一阵颤抖，白色的浊液‘滋’地从阳物端口激出，与早已堆积多日的球体交融一体。
被这突如其来的快意刺激，万书华朦胧间也似是忘了自己的目的。直到一轮过后感到阳物尖端的推挤，他才如梦初醒般从林运体内抽离了自己身体。白色的浊液被这动作带了一地，虽是身不由己，但一想林运此后会如何看待自己，万书华一时也是不由自主生出一阵悔意。
.....
不对，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林运..她情况好些了吗？
想起还趴在旁边的林运，万书华很快便自方才的空想当中脱身。只是和他所想的不同，虽然阻碍已被清除，代表成功的血液也从穴中流出，但她脸上仍然是痛苦的神情....事情似乎还没结束？
“唔..啊..哈..哈！”此时突然再起的呻吟似是证实了书华的猜想，林运感受着穴内逐渐明显的球体，身体肌肉下意识地开始使力。像是无师自通那般，白色的液体携着一颗半透的葡萄大小的球体从穴口当中挤出，穴口顺应着球体也是再一次重复了张开，紧闭的过程。生产带来的刺激又一次捆绑起林运的大脑。一声浅浅的娇叫过后，又是第二颗，第三颗。第....
“哈..哈...”本应很快冒出头的第四颗鱼卵，此刻不知为何却是迟迟不肯出来。感受到卵被卡在自己穴口，林运也跟着重新舒了口气，接着挤压腹部与鱼尾一同用力想将卵从穴口中挤出。只是一番努力下来，虽然闭起的穴口确有张开的迹象，但随着林运的力量逐渐用尽，这穴口又是自己再次闭了回去。
“书华...我没力气了..哈...帮帮我...”
“嗯。”此时推脱已无甚意义。看出林运此时问题万书华也是很快上前将她身体侧了过来，内面朝向自己。那个刚刚被自己进入过的穴口随呼吸轻轻鼓动着，底边上部还在往外流着或红或白的黏腻液体，只是唯独不见那本该出来的物体。用手轻轻按去，也能感受到内里物体挤在穴口向外输出的压力。
“林运，我来了。”
“唔...嗯呀！”熟悉的两指再次入内，将自己无力控制的穴壁一下撑开。早已沾满粘液的内壁突然被外部的冷气一阵刺激，不由让林运一时没忍住漏出一声娇叫。同时，余下的三指也是不停划刮着自己私处周边的片区，像是糕点师在处理面团。身体的反应再次被这动作勾起，随着书华手指抽插的节奏，穴道深处的鼓动越来越明显....终于穴中的那颗小肉粒等来了期待已久的触碰，封闭潮水的阀门再次被打开。激射而出的潮流推动起挤在前方的鱼卵，将其压入书华早已为其开好的通路。数颗鱼卵随着潮水被挤出穴道，里面也再没了像刚刚那样的阻力。林运也就不再费力控制身体，只是身体脱力，侧身在地上被动地感受鱼卵如何一个个的排出身体。每出一颗，身体都要止不住的像是触电了那般颤抖一下。这时林运突然却觉跳起的鱼尾好像被什么压下，转过头去，发现是书华。他的手虽还在为自己开着通路，但好像也是注意到了自己身体的悸动，用另一只手按下了自己那在不停抬起放下的侧鳍根部。因为排卵带来的刺激，身体各处都不太受林运的控制，这就让这长在身侧的侧鳍不停的在书华面前张开合并。感受着五指在那地方轻轻抚动，按压....虽也是人鱼身上十分敏感的部位。但不知为何，被书华这样抚摸着自己倒觉得安心呢....感受着书华的抚摸林运的内心终于慢慢放松下来，侧鳍也是顺应着书华手指的压力收回身体。终于随着最后一颗被从穴内挤出，林运就这样在书华的抚摸下测躺在地上。过了好久她才从产卵的余韵中回过神来。看着还在一旁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书华，还有在自己穴口已经堆成一座小山的鱼卵，有气无力地苦笑了两声。
“没关系的，书华，我没事....”身体的疲累让林运下意识朝背后躺去....
“啊！”本想放松，结果背后却是传来一阵骨折般的痛感，一下又将林运撤回成了趴在地上的状态。好在林运反应速度快，痛感很快便从背侧消去。
“抱歉，忘了跟你说了...”
“诶？”现在也不用说了。感受着痛意传来的方位林运试着反推了下，同时伸手向后摸一张巨大的膜向林运宣告了它的存在。
“啊，是背鳍啊...”不只是背鳍，林运同时也感受到了那出现在自己腰腹部的全新体感，两片软肉顺着呼吸的节奏一开一合，这是人鱼的鳃片。再加上重新回归一体的鱼尾....
现在的自己，是人鱼，完整的人鱼。
..........
......
初夏的沙滩，最浪漫的时间与最浪漫的地点组合的最佳搭配。会升起什么样的化学反应自然不必多说。虽然大部分地方都被欧翠安的学生们征用了，但剩下的区域也足够这样的闲杂人放松惬意。比如万书华。
又是拿起饮料猛灌几口，将罐中剩下的部分全部饮尽，万书华又再次躺回了沙滩垫上，眼睛看着上方遮蔽了一半视野的遮阳伞还有留下了一半的蓝色天空。将墨镜往脸上一戴，又开始享受起这样无所事事的时间。
直到下一半的天空中突然闪出一道黑点。
“唔啊！”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与去年几乎一致的场景又再次在自己面前上演，不过这次自己不是看客，而是演员。看着这颗最终停在自己腿间的排球，万书华几乎一下就猜出了这是谁的手笔。而等他再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了那条盘在沙滩上的那条灰白色蛇尾，以及与这蛇尾相连的姣好女体。
陈琳。
当然还有在更远处的海里，在湛蓝海水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显眼的赤金色鱼体。似乎是发现自己看她了，还专门抬手对着这边打了个招呼。
呵，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她。
林韵。
当然，就是那个林运。只是从毕业之后她就把名字换了，从以前作为男名的‘林运’换成了更符合自己现在身份的‘林韵’。
发音没变，只是意思变了。
......
好吧，看来休息时间结束了。万书华有些无奈地从沙滩垫上站起，一手捡起那颗排球做了个标准的抛球式将球送了回去。求被那条长着灰白色蛇尾的女性稳稳接住。等她再拿起球看向沙滩垫的方向，那里却是没再出现万书华的身影。
因为在扔出球的下一瞬间，他就从另一边跑向了海边。
不久之后，还在沙滩上的人便听得从海面上传来的一声巨响，不用看就知道又是哪个愣头青跳水用了‘深水炸弹式’。
随着一阵疼痛从接触海面的部分传来，万书华有些难受地动了动身体。‘深水炸弹’固然很爽，但也同样很痛。身体还在继续下沉，但他并没有那么着急。很快，一双手轻轻托住了自己身体，感受着从后背传来的摆动，书华知道是她轻轻甩起了自己的鱼尾。不过片刻，海面上就忽的冒出两颗脑袋。一个是万书华，另一个是有着赤金色鱼尾的人鱼，林韵。
“真是的，你怎么每次都这样，真不怕淹吗？”林韵来到海面的第一件事，便是马上数落起万书华的乱来行为。该说是无知者无畏吗，他这在学校只有游泳课会游，毕业了连一次水都没下过的家伙...
“这不是有你在吗。”将脸上的海水擦净，万书华回给了林运一抹自信的笑意。结合书华对水的熟悉程度，这笑的意思比起相信自己能从海里浮起来，反倒是更相信林运肯定会第一时间把自己捞起来。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知道对方是书华，林运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浪漫的回答：“那我可要收报酬了，让我捞你的报酬。”
嘟起嘴的小脸很快又沉入海面，不久书华感到自己身侧的水流开始搅动，身上各处也传来点点的触感。这样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这些感受一齐聚在一起...最后一下！腿间顿时感到一阵释放，随着身上唯一一件衣物被扒下，腿间的雄物瞬间便吸引了做出这些行为的主人公。雄物在十指来回收放的过程中受激充血，十指的主人也跟着换了手势，用她指间的膜压上蘑菇状的圆头，上下左右旋扭....喂，这是操作陆行器的手法吧？这家伙，真是调皮。
待到情欲完全被吊起，绷紧的鳍突然一下拍上阳物，尾鳍打水的力道让林韵先前沉下海面的脸又再次冒了出来。从她脸上的红润来看，清凉的海水并没能洗去她内心的燥热。
真是的...会都约了白都告了到这一步反而退了？
不过嘛，说到底还是个少女，鳍耳还因为害羞紧紧贴在脸颊两边呢。
唉，到头来还是得自己啊。
“！！！”趁着林运还在原地呆立的功夫，书华一下便上前将她抱回怀中。胸腔碰上女身前的两团软肉，下面也几乎贴在一起。但这些都没有扰乱万书华的心绪。他就只是这样抱着，在对方耳边轻轻几句细语，收起的耳鳍在他面前慢慢舒展，让风带着微咸的海味吹进鼻腔。
“真是的，你说这我早就明白了！”一瞬间，少女的害羞荡然无存。就像刚刚趁着自己不注意突然抱来的书华那样，林运也趁着书华还没从她话里回神的功夫，鱼尾前后猛地一甩靠着人鱼对水天然的感知力精确无比地让自己的穴口撞上了等候许久的柱头。区别于海水的温热与紧致瞬间将书华包裹。一阵轻呼，他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这小妮子是装的！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那我也不客气了！
确信了林韵心意，书华也决定不再保留。配合着对方鱼尾的动作，书华一抬腿便环到林韵的鱼尾背面，和上身的双手一起紧紧将这鱼体控住。而林韵，她被书华这样一弄心里非但不惊反而还有些欢喜，同样反手抱起书华翻身鱼尾一阵甩动便带着书华一起潜下了水。而那在鱼尾上的穴口也是跟着鱼尾甩动的频率包裹着书华阳物来回滑动，为鱼体带起一阵好比抽插的快感。
当然只是这种程度显然是无法满足林韵还有书华的。仔细感受着穴壁在自己阳物上滑动的状态，书华很快便找到了一个界点。等待着下次穴壁从阳物茎部离开的瞬间，万书华猛地一阵收腹，双腿也跟着一起挤压一番，与林韵身体相接的双腿正巧压在她身侧那两片侧鳍根部，上身的双臂也是很快寻到了那与侧鳍相同的背鳍根部位置。手脚的力道一同刺激着这三处长着细鳞的敏感区，穴道的主人身体明显一阵僵硬，自己头顶的脑袋也听到了些许气泡从口中冒出的声音，显然是第一次体会到像这样立体的敏感包围，一时被刺激的有些失控。鱼尾的摆动也不如先前规律，变得随意放纵起来。
哈哈，有这反应当然是再合理不过。也不亏自己瞒着林韵练了这么久潜水，看来这钱确是没白花。
这样来回几次，林韵也带着书华下到了足够的深度。她将阳物从自己的穴口当中抽出，身体在书华怀中不停旋扭着。对这些书华也十分配合地放开四肢，放任林韵脱离了自己的怀抱。感受着身边海水的流动，书华知道这些便是林韵用鱼尾扇起的。水流带动着自己的身体变换姿态，在水下立体的空间中书华不好形容自己的身体最后变成了何种姿态，总之等他再看到林韵，她已是一脸坏笑地从自己腰间游出，两只鳍手在后面托起自己后背，弄成个像是公主抱那样的姿态。
该说不愧是人鱼吗，在水下的行动能力还真是没法和在陆地上比。
二人目光相对，紧接着送来的是一个吻。唇齿相接，舌尖与舌尖触碰。除开之上相连的津液，同样被送入的还有一团空气。是林韵用鳃滤出，用来给书华维持呼吸所用的。随着富氧的气体流入肺部，身体的紧张一下缓和不少。等到书华的身体完全放松，林韵也是将嘴从书华脸前移开。
毕竟只是前戏，再久要是喧宾夺主就不好了。
如此，林韵一甩尾巴让身体飘在书华身侧，接着让鱼尾扭了个大弯，让鳍片能刚好对上书华的阳器。
该说不愧是主流人吗，这么久不用了居然还是直挺挺的？
（可恶，有点羡慕....）
想想自己和他的区别，林韵有些赌气似的用尾鳍边上的软骨部分抽打了下仍然挺立的阳器。结果嘛...自然是鸡蛋碰石头，根本撞不过....也罢，这倒也不影响接下来。
这么想着林韵让尾鳍的鳍片压上阳物尖端，接着动起鱼尾让鳍片在上面蹭来蹭去，像是拿着纸去划圆珠笔的笔尖....同样的动作，万书华那边的感觉倒像是以前用手去碰那些中间带着空的栏杆，虽然现在其实是用自己的阳器去摩林韵的尾鳍吧...
万书华感受着林韵用尾鳍在自己阳器上来回摆动，有时左右有时上下，鳍片的状态也是时而绷紧时而放松。能做到这种感觉的大概就只有人鱼了吧？这种令人上瘾的感觉。
“嗯！”这时，万书华突然感到身下的鳍片动作突然变动，顶起的柱头一路从尾鳍的中心滑落到鳍片的尾端，那条与鱼尾相连，控制这鳍片张合收放的软骨旁。感受到阳器的触碰，鱼鳍软骨也是为之回应了两下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接着控制着让它沿着边缘慢慢滑动，最终来到了尾鳍与鱼尾的交界，那个被俗称为人鱼的‘尾巴根’的部位。在这里左与右两条软骨在此相交，同样的书华也感受到了那在自己柱前的体感变化，从轻薄变为厚重，细腻柔顺变成层层叠叠的错落。这时鱼尾突然左右一摆，林韵控制住软骨让将尾鳍收窄。顺应着这动作，尾巴根里的肌肉也跟着一起收张夹持着阳器上下滑动。虽是尾鳍，但像这样被夹起的感觉...倒像是林韵的两根手指在夹着给自己做手交呢。
享受着尾鳍对自己的挑逗，阳器也是随着自己的心绪不断的充血变硬。终于随着鳍片一阵突然发力，内里积蓄许久的浊夜终于寻得突破，伴随着身体的一阵颤抖尽数从尖端的开口之中迸了出来，这样的距离，自然也是弄了林韵一满鳍。
......
“嘿呦，到了。”
“嗯，谢啦书华。”林运一个翻身从蹲下的万书华怀里滚落下来。落点没选好，只是上身趴在了沙滩垫上，刚从海里上来的鱼尾还是不可避免的沾上了沙子，书华自己也是几个大跨步躺回自己的垫子上了。没办法，林运只好自己双手拖着尾巴，靠爬的一点点把鱼尾拖上垫子，再翻过身用手把沾到鳞片上的沙子弄掉。
当然，这动作也是理所应当吸引到了一直旁观着的万书华的注意。
毕竟没有陆行器的人鱼在陆地上真的很受限，从海里出来就动不了，这一路还是靠自己抱着才过来的。
“你看什么？”终于发现了。
“你呗。”直白的回答。
“诶，不会是刚刚海里还没玩够吧？”不直是想到了什么，林运一伸手拿蹼护住了自己的私穴，尽管上面已经有一层泳衣盖着了，严严实实。
“嘛，跟你玩肯定玩不够。”
“嗯...想想也是。我哪儿跟你们主流人那样，一年到头都是梆硬。”假装思索了下，林运才做出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还扇动鱼尾往书华泳裤的方向刮了阵风。风从裤管灌入，一下的降温瞬间就强调起了里面的内容。
“！！！”也是这阵风，万书华这才发现自己下面那兄弟不知何时又打算要立起来了，现在里边可没内裤之类的，要是被其他人看见挺起来，自己怕不是要考虑搬去哪个城市了...
“哈哈哈哈果然猜对了...”看书华那玩意儿一直下不去，为了不让显得那么明显还专门改用坐的，林运一时也觉得有些好笑。看目的达到她也没再进一步，开始一心一意享受起沙滩来。
先躺平，把背鳍伸开，像风帆一样接受海风，把褶皱里藏着的海水吹走....吹干了再把背鳍收起来换躺的，好好晒晒太阳，晒完一面，再翻一面....
啊，惬意。
而还坐在旁边试图靠转移注意‘消肿’的万书华，视线离开林运又自动锁定在了不远处正跟着三五鱼友玩球的陈琳身上....哦，打的还挺激烈，那一颗，两颗，三颗....
啊，不对！
海滩也没戏了，球，到处都是...
“对了，昨天陈琳姐带来的东西你看了吗？”
“哦？啊，看了。”
终于从记忆里翻出一些适合转移注意力的话题，万书华，不容易。
“嗯...我记得是她过段时间准备发表的论文来着，内容是...”
“关于我这个病的成因。老实说一开始的确在意，但她那风格...”
这时万书华和林运聊起的是前些日子终于从她那个陈学长的实验室回来的陈琳，昨天带进她们家里的一大摞文件。二人还隐约记得说起这些时陈琳的表情，很冷淡，也有些无奈。提起林运的贡献，她也只是几句概括，即便这是全部实验的重点。
“就像占星术士为自己能够准确预知命运而感到绝望，这恰恰证明了她们的命数早已注定。”这是陈琳昨晚说过的话。讲真如果不是林运一直在场听着，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这话是写论文只会用固定句式和专业术语的陈琳说出来的。
“听说...她的论文还差个东西，让你帮忙来着？”
“嗯，她觉得...这既然确定了是个病，那除了学术名的确还需要个大众些的名字。但是她自己..想不出来，就来问问我。”
“这样啊...那你有头绪吗？”
“不好说。”重新提起这个问题，林运又在脑子里把自己关于这病已知的信息全过了一遍.....句芒，得墨忒耳，克利俄斯，祝融，女娲....明明是非常现实的问题，提起这个林运能想到的确实这些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各个世界无一例外都司掌着或是与之相关的神明，就好像自己的身体是被它们随意捏造一般....
“要不...叫【神话病】吧？”
“【神话病】？”
“嗯。虽然现在想想感觉也没那么糟，但这种凭借现有技术根本解释不清，病根还没出生就被埋下，像是自己的身体被那些不存在的家伙随意玩弄一样，感觉还挺合适的。”
“是吗....好吧，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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