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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楔子及第一章至第五章 | 寂滅冥龍皇①·起源讚美

2025-02-16 13:13 p站小说 5580 ℃
特殊章節0•楔子•彼方的碎片①•諾丹茲多姆

歐內希•柯爾•希卡斯特滿面憂愁的仰望著石台之上兩枚龍蛋。那兩枚形狀極其相似的龍蛋幾乎與周圍山壁的顏色融為一體。那煙灰色的相較深灰色的要大上一圈,花紋也更繁複點,宛若那易散的白色絨球。

時間就要到了...

此時的龍族還是住在最下方的圖塔(Tuta)大陸的西北方,死龍龍系的居所尚未被稱為“龍眠之地”;但這裡已經不是正常的非死龍會來的地方了。

上位泰坦卡亞,也是我們巨龍的造物主,祂用身上由於穿越位面帶上的混沌原質與敵人的怨靈創造了混沌龍與死龍;因此,死龍族依靠靈魂和幾乎沒有屬性的源質生存,因此這裡:死龍龍系的聚居地裡有著一堆又一堆的屍骸,在死龍息的作用下凋萎化灰。而且死龍族擁有比一般巨龍更悠久的生命,具體是多少我也不太清楚;畢竟大多數的死龍都比其他龍更愛睡覺。

除了他。

我微眯了一下眼,感受著來自冠冕的報時;按照我在之前做的無數個注釋中,她猶豫的時間越長,情況會越加不利。而她,卻意味不明地呻吟出來那麼一句話:

“我的孩子們...”

歐內希•柯爾•希卡斯特。我咀嚼著這個名字。在原本的歷史...當然,現在也是:當代冥龍族族長諾德•柯爾•希卡斯特的妻子,龍族中第一位將龍王和侍衛長同時生下來的母龍,可謂前無古龍後無來者。隨後,在最後一次改革失敗後便一直在冥龍族內“頤養天年”,不,或說是“軟禁”更為合適點;最後,便會被他的次子特雷斯亞•阿德里安•普蘭克夫卡用龍角所刺死。

但這一次,“歷史”已經不同了。尤其是我回到這個時間後。

過去的同族們盡皆死亡,冠冕中的命運網已經紛亂不堪,以至於我無法直觀未來而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很明顯的是,我又遇到了困擾著無數使用時間能力者的問題:悖論。雖然我已經安置好了這個時間線上的自己,但很明顯在親自出手後原本受損而四處破洞的龍王之力更是傷上加傷,只能用上殘缺的龍王之力。儘管卡亞大神賦予我權責...但在這一回,我更想試一些不一樣的...

例如全新的,屬於龍族而不會滅亡的命運。

我可以感受到;這一次,命運的齒輪以一種全新的方式轉動了起來,被撕碎的時間線又在泰坦們的偉力之下重新編制了一次;我敢說,要不是我的痕跡掩埋的夠好,卡巴拉們肯定是要不弄死我誓不甘休的。可即使如此,與以往更改一件事就要痛不欲生半年相比,這一次的“懲罰”,或說是“代價”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就好像...那位也在眷顧著我一般...

“唔...”腦內的噪音又響了起來,試圖將我扯入那從秩序墜向混亂的無邊快感的白噪與亂碼再次蔓延...不行...至少要撐到這個時間線上的我...或說是解決他被“祂”所操縱的局面...在她沒注意的身後,搖頭晃腦的我不由自主地從喉嚨中輕吟出一句更意味不明的話:

“孤獨的龍註定孤獨...悲傷的龍註定悲傷...”

“偉大的金砂之王,您之前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她應該沒有聽清我之前說的那句話,不過這倒是把她從之前的沉迷狀態中喚醒了。難以置信和微妙的絕望就這麼烙在了她那飽含淚水的龍族金眸當中。

呵...絕望...又有什麼比得上明知一切卻一切無法改變更為絕望的的呢?

我如是在心中自嘲著,但仍維持著龍王的架子以最初的龍語回應道:“這是當然的。你這是在質疑偉大的金砂之王嗎?主母?龍神賦予我們這些龍王的可不僅僅是冠冕,還有不能拿給幼龍玩耍的權責。”呵,如此裝腔作勢且做作傲慢的語調和字片語成,也難怪我們會如那般滅絕。我不由腹誹道,一邊緩了口氣繼續打出我的砝碼:

“而那位‘存在’,不過缺少一位優秀的侍女;畢竟自己同胞造物的造物很能引起‘存在’的興趣。可別多想。”

在聽到我這算是敷衍的回答後,她似乎不甘心地咬了咬牙;看到這個情景,我便將右前爪向前一伸,表明了我們在這場“交易”中處於“平等”的。為了確保成功率...“起源”和“終末”的能量幾乎不夠用了。必須速戰速決!

“當然。”我的笑意並未直達眼底這點我還是很明白的。“這頭小龍:艾爾莫塔可以成為您的義眼,替您看到您孩子的成長,並保護他。”當然,我也會保護好他的。

艾爾莫塔,出來吧。我發出一陣訊號,示意我的“下屬”趕緊出來。

一頭淺灰色的小龍從憑空出現的純金色的時砂風暴中出現,咋一眼看上去就是一隻一百兩百多歲的幼龍,略顯黯淡的豎瞳裡閃爍著堅定不移的閃光。很不錯,看來我們的排練是有效的。

這裡的聚居地相較其他聚居地稍微靠北一些。所以,還有風吹過,為這現在還是死龍龍系中最美麗的雌龍的眼睛蒙上了陰霾。這個年代下“元素之爭”和“諸神血戰”還未開始,因此龍島還未漂移,所以,現在的巨龍聚居地還被稱為“龍崖”,仍有可以稍稍吹散這些負能量的海風。

“請...請讓我再稍稍考慮一下...偉大的金砂之王諾丹茲多姆。”她似乎在嗚咽著,梗著喉頭從口中擠出了這句話。但我明白,她:歐內希•柯爾•希卡斯特,龍王候選與侍衛長候選的母親已經動容了。

她從私龍空間中取出了一塊頭骨,上面的血肉已經被去除乾淨了;這個年代下,私龍空間才剛剛被銀龍族研製出來,不僅耗材多還容量小。定睛一看,即使身上的鑒寶術偵測術都因沒有魔網的支撐而失效了,但我還能看得出來這是一位還未完全腐化為血肉種族巨人的精英泰坦...的頭骨。

這很適合他。

難得的,我在心中贊許著。

歐內希清了清嗓子,稍稍歎息後便吟誦了一支明顯夾著私貨的祈福語,這使得在一旁的我感到極度不爽,祈福語內容如下:

“願父神卡亞為你帶上安康

願先祖賦予你對死亡的虔誠

願我謙卑的意志為你所傳承

倘若我們龍族不肯放下傲慢

便只會自取滅亡而流離失所

但願一切都還來得及,孩子

我的意志將會永遠守護在你的巢旁”

她面帶安詳,一邊用灌注了負能量和源質的爪子像割裂普通岩石般劃開了那枚飽含對於死龍來說美味無比的源質的半泰坦的頭骨。那金灰色的靈魂濃稠如岩漿,散發著強大的力量和對於死龍龍系的龍來說最美味的味道:強大靈魂的味道。

“這是第九次了吧...”我默歎道“也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她略微愣了一下,隨後雙翅低垂,展露出順從的姿態回答道:“是的,偉大的金砂之王。”

獻魂儀式是死龍龍系的天賦之一,那尖叫連我都難以適應,也許只有死龍才能忍受吧...就像銀龍對空間的抗性、藍龍對冰凍的抗性那樣。很快,聲響逐漸衰弱下去,化作苦澀的低語聲。

別過頭去,單純只是為了避開那靈魂層面的呻吟好讓我腦內的噪音激動起來。這裡是死龍龍系的聚居地中心:一座荒涼的山群。洞穴的出口還要上一段不小的坡,再拐上三個彎,我很懷疑他會不會迷路。

以前,他就是這樣的;現在的他?我還不知道,但在一旁看著,也許挺好的...吧?

搖搖頭,獻魂儀式要花上不少精力和時間,但願她還能留有精力應付接下來千年一屆的龍族大聚會,那是我計畫中的重要一環。取出私龍空間中的許可權寶石,不該屬於這個時候的它散發著十二種光輝,紅橙黃綠青藍紫黑白棕灰粉;這個年代的龍崖只有一些灰雲,還沒有以後陰雲遮天的恐怖。現在雙紫月的現象能依稀看到了。

我一直都相信綠龍們的腦子壞得比誰都快,不然的話這個時間線上的綠龍龍祖使用冠冕之力“翡翠色的幻夢”都沒有將他的意志檢驗出來,還自稱為對精神能力最強的龍;估計都比不上將來的幻龍吧。

恍惚間,我似乎可以窺見他矯健而覆滿煙灰色細密龍鱗的身軀默默燃燒著冥焰,夾雜著灰的金色豎瞳俯視著一切不願臣服的傢伙,在審判龍岩上振翅欲飛,直到...

“金砂之王大龍?諾丹茲多姆陛下?”她輕喚了我幾聲,才從那亦實亦虛的回憶中土裡了出來。“我們該去佈置‘那個’了。”

強壓下令龍煩躁的噪音,我略微回憶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外邊雙月即將彙聚,由於地域問題,龍族有兩個場地,一邊有金屬、色彩和寶石龍系,另一邊便是死龍、煉獄和混沌龍系。在這個年代偽龍龍系還未誕生,而此次主會場由色彩龍系主持,分會場便是死龍龍系,而身為主母的歐內希必須參加。

望著那將在不短的一段時間內高懸於夜幕之下的雙月盛景,我不由得攥緊了左爪。

“出發吧。”

我嘗試讓我的聲音不洩露出屬於我自己的情緒,遠離了他第一次發出吼叫的地方。儘管那聲響我曾聽過無數次,唯獨首次和這一次不曾聽過。也許,完成後我就再也無法掌握時間了;可是,那又怎樣呢?即使那聲音以往的每一次都無一不同。

第十八屆千年一度的龍族大聚會在死龍龍系聚居地的分會是後世稱為“改革之母”的歐內希•柯爾•希卡斯特在諸龍面前最後一次出面,僅留下了一位處於幼年期比小王子摩奇默爾•賽倫斯•希卡斯特大兩百二十三歲的副侍衛長艾爾莫塔。

而現在,我萬分有幸地參與了堪稱史上十大最喪心病狂法術中第六位:“歐內希靈魂暗示術”的全過程。

攜帶著法術標記物和許可權寶石的她在諸龍眼中與往日無異:歡聲、笑語、一起做著以前她最不屑於做的事:鄙視那些被龍族稱為“螻蟻”、“蟲子”的種族。他們之中誰都知道,歐內希•柯爾•希卡斯特自從意圖推行“謙卑”理念失敗和產下龍王候選和侍衛長候選後已經老了。

她主母的名號隨著她的夢想一起化為了泡影。但不知為何,諾德•柯爾•希卡斯特,她的哥哥兼丈夫仍深愛著她。若不是驚動了冥龍龍祖依法拉莫,她的爺爺兼祖父為其檢查了靈魂,恐怕還有龍懷疑有哪只“螻蟻”違背了父神卡亞的戒律:不可侵佔任何龍的身體;或是下了什麼黑手。

但,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對我而言,真正重要的,便只剩下了他。

難得的,我的嘴角勾起了一絲自己都覺得難看的微笑。

你一定不會怪我的,對吧。我一邊想著,一邊配合著充當陣眼的,按照人類的稱呼為“岳母”來協助法術的完成。許可權寶石擁有在短時間內構造一小片魔網的能力,在主會場,諾姆應該完成了他的任務了吧。

畢竟,他可是這個時間線上的“我”啊。



第一卷•最“天真無知”的冥龍王子
第一章•蛋內的異魂

我覺得自己應該是人,但,為什麼我會在卵中?也許,這,就是我們QD作家一直在YY的穿越?還特麼是魂穿?

一開始,我的意識和感官都是混混沌沌的,就像是自身就是一灘液體的感覺;沒有頭、手、腳的區分。

我是誰?從哪裡來?我要做什麼?去哪裡?怎麼做?感覺像一顆卵一樣的我在意識中撕扯著自己的身體,似乎這樣就能緩解遺失自己者的痛苦。

尖叫和哀嚎,就是我腦海中的全部;假如我的身體有蜘蛛那樣銳利的節肢,或許我會用它將我自己的脊椎挖出來。

直到,我“吃”下了一團很美味的東西。或許,我並沒有“吃”下它;而是“吞噬”了它:那美味的,蘊含著恐懼,痛苦,悔恨等想法“滋味”;很奇妙,我從未想過這些負面情緒居然會有味道,還是如此的美妙。

很快,或說是一段不斷的時間後;我才有了自己的形體。

儘管自己的身體動彈不得,但我還是可以感知到我的脖子比以前長了太多,吻部和頭的兩邊也是被拉長了。背後好像多出了一對纖細而骨節瘦長的肢體,上面的指節之間還有薄薄一層肉膜聯結著。至於渾身上下?都是癢癢的,尤其是頭頂的兩側的小包更是如此。

等等!橋豆麻袋!卵生、脖子長、第三對肢體、被拉長的吻部......這個特麼的不就是DND(作者注:《龍與地下城》的英文簡寫)裡的真龍族麼?!對!還有我某個隱秘部位上方的,滑不留手的尾巴!

MMP。我不由得罵道。不知道這算不算好,萬一洒家是什麼色彩龍豈不是要被提亞馬特那個老太婆給抓去做姘頭什麼的(不過...我好像並沒有這個資格...)。

隨著時間的流逝,按文雅的說法,就是“這黑暗的幽閉空間蠶食著我僅存的理智。”,但也許是等價交換的緣故,我的記憶...似乎更加的清楚了...

從腹部開始,一股劇痛快速著蔓延,直到我的頭時才停下這滋生的腳步,感覺我的身體被什麼重物碾了過去。這痛苦也愈加令我清醒,讓我回憶起了我上一世的,穿越前的那個名字,也是我的“真名”;而不是現在這個“西菲洛斯•賽倫斯•希卡斯特”這麼感覺比較像西化的名字。

秦肖雨。

對,就是這個名字!我不由得在心中喃喃道。二十六歲,男性人類,中國人,壯族與漢族混血(笑),職業是網路寫手,靠寫著豆腐乾小文苟活著,有三套父母留下來的房,主要住的在快環上。曾經有一位女朋友,但她因銀行劫案而亡,被包括我在內的青梅竹馬們安葬。

那我呢?我不由得質問著自己,直到最終,我挖掘出了一個零碎的記憶片段:我,出去買速凍水餃,結果很憋屈的捲入了車輪底下,就此英年早逝。

上一世,我活得渾渾噩噩,不知從哪裡來、向哪裡去、做什麼...好像除了打遊戲,看、寫小說外就沒有了什麼有哪怕一丁點的意義。

或許...我不由得想著。這一次的重生是陰謀或別的什麼,但對於我自己而言,它就應該是一場贖罪、懺悔的道路。曾幾何時,我所活著的時代太過安逸,以至於我們都失去了自己的“心”。物欲的橫流沖刷著所有人;正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吧?縱使小學畢業時爸爸給了我兩條路來走,我選擇了後者,也無濟於事。

呵。最後的最後,真是莫大的諷刺呀,居然是我這種身心扭曲、偽善的混球的靈魂穿越了,來到了這連人都算不上的生物身上。我該如何表態?憤怒?欣喜?悲傷?不,我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只有莫大的空洞...和無力之感。

也許,我需要好好地哭一場?奇怪,我什麼時候這麼得多愁善感了呢?這不該是我呀...不,我應該振作起來,我記得,她曾告訴我:生存下去的勇氣比什麼都要重要。我只好將注意力轉到我身邊的環境上,這是一個很微妙的一種體驗,就像是透過這蛋,這小小的圓周裡都是黑白兩色的,其他的都被黑暗所籠罩著;除了我能確認身邊緊挨著另一顆蛋外,什麼都沒有。聽說,龍族的夜視能力極強,以前為了瞭解《薩×拉的龍翼挽歌》我還特地去百度×吧找過《DND》的設定集。

不知為何,我從這蛋上感覺到了一股...奇怪的感覺...這是心靈感應,還是什麼?一股令我心安的感覺傳來,在腦海中彌漫開來,酥酥麻麻的。

難不成...它(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公的還是母的,先用中性的來代替一下)就是我的兄弟姐妹?想想看,一位異族,或說是同樣是龍族的血親,會是怎樣的一般感受?

我以前不知道,現在也不知道,或許以後我便會知道?

在這空茫茫的蛋內,我能感到我的記憶隨著我的思考被不斷地發掘出來,也許是因為龍與人的大腦構造不同,以前我總在流逝的記憶有恢復的趨勢;暗中掐指一算,也許不需要等到我破殼而出時,我的所有的,即使是曾被遺忘的記憶便會尋回,並在這異世中完整地重生。

人們常說,瘋掉的人是不會覺得自己是瘋掉的哪一個,在這應該漫長的時光中我早已瘋掉而不自知。

在第二次“餵食”時,我能感覺到,我的血管中似乎有什麼在寂靜的燃燒,那是灰色的,讓我著迷的灰色。但現在,

這或許該被稱為力量的燃燒物像是瀕死的最後一聲喘息,是生命沒入冥界前的前奏;凡是接觸者,便會浸入最純粹的死亡之中。可是,就是在這奔湧的哀傷之中夾雜了那種被打開的潘朵拉魔匣中最後殘存下來的力量。它弱小,卻又堅強無比、它充斥著生的希望,像是七項美德,又似新生兒出生時第一口氣,維持著自己的存在。

這力量...很危險。我的直覺在我的耳畔悄聲低語。

但又十分強大,不是嗎?小我的直系後代?一陣陰冷中夾雜著歡快的聲響從我“脊椎”處拂過。

您是...哪位?我強行保持著鎮定,似乎只要想著什麼話,我和它,好吧,他(聽語氣像是位雄性)就可以交流。

我是依法拉莫•希卡斯特。你的龍祖;親愛的最後一位龍王候選者,我孫子的小崽子:你叫什麼名字?我是指你有意識後腦海中出現的那個名字。他似乎挑了挑眉,但又好像龍族是沒有眉毛的。

我想了想,似乎很多奇幻玄幻的設定裡都有“真名”這個說法,在這個情況下他不應該會害我,我可以與他交流,但是...要撒點“小料”~

我叫摩奇默爾•賽倫斯•希卡斯特。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我十分流暢地讀出了我隨口編造的名字,“摩奇默爾”這個偽造的名字含有我非常喜歡的兩個以英文“M”開頭的單詞。

不得不感謝的是,這裡的龍族很護短,尤其是像我這種連傳承記憶都沒有的“鄉下龍”,還十分體貼的把據說是藍龍、鉑金龍和水晶龍龍祖在我眼中那無法複製的奇跡:龍族圖書館的一個很微妙的類似用戶端的玩意交給了我,我也才能在這蛋內學習這異世的知識。

講真,人家也不笨,還特地問了我這麼小怎麼有自我意識的,於是...

嗯,依法拉莫曾爺爺,說不定其他候選者也是像我這樣這麼小就有意識的吧。

好的,糊弄過去了,開心,高興(〃\u0027▽\u0027〃)。

很微妙,不是嗎?我上輩子中考總分才B+,高考那怎是一個慘子得了。後來,好在個“選擇”的“那條路”我才好好地長到死亡的那年吧...

我的夥伴,我的青梅竹馬們,很抱歉,我曾許諾我將是見證你們所有人死亡的人。但現在,我確是在小白之後的第二位,別擔心,我會好好的等你們的。我如是想到。

暗自裡給自己打了打氣後,我才開始“閱讀”傳承記憶裡的內容;根據前世小說裡將,這種東西就像是一口氣吃下個熱豆腐一樣,你敢急你就得GG(“GG”,指“Good Game”,在競技類遊戲中稱讚對方玩得好,也是認負的意思)。

所以,一步步來;初中物理老師的話浮現在我的腦海裡:

“要把大問題拆分為小問題去做。”好吧,中考時我物理只有一個A而已。

這個蛋裡很安靜,不是嗎?反正我是勞什子牛皮哄哄的“龍王候選”,一聽上去就是那種重重保衛,養在深...啊呸!總之我現在應該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我的“傳承記憶用戶端”是一枚灰色的淚滴狀五邊形水晶,上面閃著藍色和鉑金色的光點,即使是我這種宅男也能看得出來:水色很正,當然,如果它是玉的話。

“惡魔媽媽買面膜........”我想著一串意味不明的話。

略過一些我為了梳理這些傳承記憶而花費的時間,這裡面有三塊不同的區域,上面分別寫著:瑪麗卡丁、泰沃西蘭和莫斯特希爾;一開始我也不太懂這些玩意,好在我穿過來後對於這些結構與漢語或英語完全不同的語言文字有了不亞於我前世母語的水準。

因此,我先把我現在所需要的:比如社會結構、生活常識什麼的先快速過了一遍,我才發現這一下我是真的墨蹟,比如龍王的競出、四位候選者的三次搏殺、龍神的迷宮以及我根本不是什麼色彩龍什麼的,而是聽上去十分牛批的死龍龍系的一員。

很多知識在我腦海中劃過,這些“知識”就像是一顆顆璀璨的流星,可我卻能一爪子抓過;此時,我才發現在這意識中我有了一個穩定的形體:柔軟的灰色細鱗鋪滿全身,四肢卻不像霸王龍一樣極度扭曲,頭上的雙角還小小的;尾巴也比較粗短,也許以後會抽長的吧...

可是...我的意識體為什麼不是前世的模樣?至少也該是個人形吧...可,為什麼我的意識體會是這個樣子?難道說...我已經不是“有著人類記憶的人類靈魂”,而是“有著人類記憶的龍族靈魂”?

也許吧。

我的意識體搖了搖頭,試圖將這些念頭甩出去,好讓我可以安心地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如果把傳承記憶比作有著十三層的圖書館;那麼,我可以“閱讀”第一、二層的記憶了,即使我還未破蛋;隨後,便是作為族長首位繼承者的第十一層的前半部分和龍王候選的第十二層的前半部分。而且,這裡,或說這個時代裡,是沒有魔法的,換句話來說,就是目前沒有魔法的奇幻世界。

好在我粗略的翻了一下龍族由金龍族和影龍族等一起撰寫的《龍族史冊》後才發現這裡的龍族誕生還不久,也就幾千年的樣子,換算一下就是人類到達奔三...阿不,壯年期的樣子。也是如此,這裡的“傳承記憶”也沒多少,再加上是簡單粗暴地塞進去和龍族腦袋比鐵頭娃還硬;很快,我就暈乎乎地“傳承”完了這些記憶,雖然只是囫圇吞棗,但也是瞭解了不少。

總之,先記下來,剩下的留到日後再理解、融會貫通。不過這的確是一個很棒的反竊讀手段,畢竟應該沒什麼智慧生命體能夠直接承擔這種填鴨式醍醐灌頂。

有一條應該是稱為“鐵律”的東西開始在我的腦海中形成,不,應該被稱為“提醒”的一句,讓我毛骨悚然的一句:

“任何生命或智慧個體不得以任何一種形式驅使、侵佔龍族的身體。”

講真這的確讓我有點發毛,幸好我之前撒謊是對的...可我現在又能做什麼呢?我現在只不過是一隻還未破殼的小龍而已。不過,往好的方面想,我的眼前並非一片黑暗,至少,我的前方還有一條路:

路是金色與血色鋪成的,那抹紅;是猩紅、是殘暴、是代價、是血之權利、是龍血的顏色;那片金;是純金、是榮耀與權利之路、是為王的責任、是至高無上的輝煌。

那多美好啊,但這一切都只有一個前提:活下去!

我有一位竹馬說,時間在主觀上的感知是由個體感知來決定的,於主觀上來說,它的流速應該是不會改變的,但是每當你需要它時,它的流逝便會越快,反之亦然。在黑暗中的時光緩慢無比,因此,我很無奈的將我曾經拋棄的學習提上了日程。

其實,我也很好奇,在學習一段時間後,我確定的我旁邊的蛋不僅是我的兄弟,還是我日後最親近的龍之一:我的侍衛長。而每隔按龍族曆法的十年來計算,我就會被餵食一團美味而又富含營養的靈魂,說實話,從味覺上也沒多壞,況且這還能有效地治癒我魂穿以來的頭疼問題。

當我把這個問題問向我“親愛的”龍祖,那個很明顯悶騷的依法拉莫祖宗後,他的臉上很明顯的出現了一種在前世應該被稱為“蛋疼”的情緒。很明顯,這不簡單;這個餵食者在龍族中的地位一定很高,不然的話不可能跨過龍族對龍王候選的防衛和如此準時且又費時的餵食。

也許,他/她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爸媽?按照依法拉莫那樣一臉蛋疼的表情上來看,極有可能,畢竟據我所知年長的長輩總是對自己隔代的子孫特別親。當我可以稍稍驅動後我便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輕敲蛋殼。

龍族的生長週期極其漫長,根本不是DND中的龍族能夠比肩的,這裡的龍族懷其九十九年,在蛋裡面三十三年,幼生期五百年,成年一千年,生命漫長一萬餘年。這指的只是一般性的規律;而對於龍王的候選來說,前面的兩個階段的所需時間是完全相反的。

也就是說,我在這裡總共要待上九十年左右的時光。

輕敲蛋殼,還未硬化的龍爪什麼聲音都發不出。出去之後,我一定要敲個夠。我在心中暗自想著。不過,思維一跳轉,就轉到了另外三位候選者...啊不,是我的三位哥哥姐姐們。他們在身體上的年齡都比我大,幾乎所有生命在成長前期的年齡差異會非常大,到後面才會縮小到幾乎看不出來。

好在還有一條:“當末位候選者脫離幼生期後才能開啟‘龍王比試’。”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來增強自己的實力。

那,我該用什麼方法呢?

正想著,大概是第九次,也是最後一次的靈魂餵食來了。完成這次後,我大概還有九年的樣子就可以出生了。

我“大口”品嘗著著美味的靈魂,反正這不是人的靈魂、反正這不是人...

正當我如是想著的時候,一串夾雜著十分複雜情緒、卻柔和的龍語傳來,這與老祖宗依法拉莫不一樣,也許,是一條偽娘龍?話說這裡的龍族有這種龍嗎?或許,是一條母龍?

我在大腦裡快速地將這一串龍語翻譯成了中文,這段應該是歌的裡面時不時夾雜著一些奇怪的單詞,再加上我對龍漢轉換還未得心應手,因此我只能翻譯下大概意思而忽略韻腳。這樣做在我看來無異於用一片樹葉來描繪整個森林,但我並沒有別的辦法。

“希望的種子種下
將來會成為宏偉的神話
遙遠的鐘聲迴響
日光之下已無新的故事
一切一切的寓言
皆心弦之上迴圈而往復
像是那一泓清泉
在初生之壤上折出霓虹”

我在腦海裡輕哼著,想了想,便腦補出自己接下來的一段,但願他/她能夠聽到;也許,他/她聽到後也沒啥反應,畢竟這是我的母語:

“抬頭望去
繁花於枝頭歌唱
便是碾香入塵
合上書頁與眼眸
萬物盡皆倒地死去
低下頭顱
淤泥中爬出新的生番
好似造化賦形
揭開封蠟與謎團
世間宛若重獲新生”

隨後,我便沉浸了下去,繼續複習著傳承記憶裡的內容。

遲早有一天,我將會咆哮,然後帥氣地飛起。然後?我動了動頸部,似乎做到了仰望星空的角度,努力不去想“仰望星空”,我想,也許終將在某一個合適的時刻,我將會回到那我生活著不好,但依舊讓我心懷眷戀的家鄉。

抱著淡淡的微笑,睡著了,在這狹小、幽閉的蛋裡,完全忘記了之前說要複習的決心。


特殊章節1•我的守護目標•特雷斯亞

俺的名字是...

特雷斯亞•阿德里安•普蘭克夫卡,你可真有夠無聊的,這個時間線上的“我”。俺的內心深處有一道微音如告訴俺。“他”與俺別無二致,甚至可以說,我們一模一樣。

“你是...”坐在這虛無的地面上,尚未長成的尾巴拖在身後,俺望著用兩條後肢站立的“我”。

“他”輕笑了一聲,似乎在嘲諷著什麼;過了一會,就當俺想像“他”一樣站起來時,卻被“他”推了回去:“洒家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特雷斯亞•阿德里安•普蘭克夫卡’是什麼?”隨後,這傢伙很奇葩地轉過了身。

俺最討厭這種龍了,於是我便刺出右爪,朝那令龍生厭的後頸抓去;卻不料這傢伙似乎後腦勺像長了眼珠子一般握住了俺的拳頭,使得俺居然在這虛無的空間中失去了平衡,重新跌回了這“地面”上。

這時,俺才意識到這個自稱“我”的傢伙與俺的不同之處了:他那深灰色的龍眸,像是失去顏色的鮮血,層層累加,直至塵封,化為悔恨的灰,那沒有任何意義的灰。一股寒意湧上俺的心頭;本能上,俺甚至想遠離這個危險至極的傢伙。

不行,俺一定要奪回主控權,俺可是將來一定會偉大的冥龍侍衛長。

而這時,那個自稱“洒家”的傢伙莫名其妙地說出了一句話:“沒想到啊...即使是那樣,洒家也沒死,讓洒家這個整個龍族的叛徒活了下來,以靈魂體的姿態來到了此處。”他還歎了一口氣,讓俺覺得他裝模做樣的,“會不會是您,還在保佑著我呢?我的陛下,讓我回到這個一切都尚未發生的時刻;雖然...跨越時間應該是金砂之王的能力...”

“喂,那個傢伙,沒錯,就說你呢。”我緩了緩後便站了起來,向他吼道:“你說,你也是‘特雷斯亞•阿德里安•普蘭克夫卡’?你也有一位‘陛下’?你到底是誰?你從哪來的?”

俺這一番吼叫似乎將他從那莫名其妙的回憶里拉了出來,而他卻用一副充滿嘲諷的嘴臉回應道:“呵,是的,洒家的確是‘特雷斯亞•阿德里安•普蘭克夫卡’,也是一位真正龍王的侍衛長。”

聽完後俺就覺得更加不爽了,瞅他那一臉淡然的模樣,俺便道:“喂!你到底是從哪來的?你這個不是龍的怪物。”

一邊聽著他一邊挑著眉,似乎對著我的侮辱絲毫不在意,這著實讓我十分惱火,而他卻回答道:“洒家?洒家從哪來的並不重要,這個時間線上的‘我’。”他頓了頓,又說道:“的確,洒家現在已經不能算是龍了,失去了那肉身,只剩下這骯髒的,被混沌污染的靈魂後,洒家便已經不能稱之為龍了。”

也許,洒家與這個“我”融合,雖然再也不能正式地出現在陛下面前,但是,那又有何妨呢?灰眼睛的特雷斯亞如是想到。反正,我也只剩下了這一縷被污染的靈魂,爭不過“我”,不過與“我”融合後也許能通過最本源的侍衛長之力淨化。

想到這裡,洒家便回頭看向這個時間線上的“我”觀察著:呆呆的,傻傻的;肯定無法好好保護陛下,但如果“我”有了洒家的記憶後能不重蹈洒家的覆轍的話,也許改變一切還來得...及?希望這個“我”忘了還有“任何生命或智慧個體不得以任何一種形式驅使、侵佔龍族的身體。”這條鐵律。不然的話以我現在應該算是混沌生物的靈魂肯定是死得連靈魂都不剩的,更何況黑金斯在這個年代還未出生。

“喂,‘我’,來做個‘交易’怎樣?”習慣性的,洒家很自然地抬起了頭,反應過來洒家和“我”是在處於平等,不,甚至洒家處於下風的交易後才和他四目相對,平視著。

“什麼交易?”俺警惕著看著這個傢伙,怯怯地回應道;反應過來俺自己這是有多麼弱了自己氣勢後俺差點想用翅膀扇自己的臉。

洒家眯了眯眼,很有意思,看來洒家的成功率應該挺大的:“洒家把自己的所有知識交給你,然後洒家不和你爭身體的主動權;但你不能將洒家的存在告訴其他龍,還要在你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擁有身體的掌控權。如何?你也不想你的陛下發現自己的侍衛長是一個笨蛋吧。”

他這個混蛋!“俺才不是笨蛋!”我鼓起氣來回應道“看在我們都是巨龍的份上,你必須先和父神卡亞宣誓!”俺也不傻,必須先讓這傢伙的條件讓父神過目一遍,他肯定耍不了什麼花招。

嘖,不愧是以前的洒家,很聰明啊“宣誓就宣誓,怕什麼。”洒家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彙集起對父神卡亞的誓言:“偉大的父神、龍神泰坦、群龍之父卡亞,請您傾聽您子民特雷斯亞•阿德里安•普蘭克夫卡,一位冥龍的誓言:‘我與另一位自己宣誓,我把自己的所有知識交給另一位自己,我不和另一位自己爭身體的主動權;但是,但另一位自己不能將我的存在告訴其他龍,還要在另一位元自己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擁有身體的掌控權。’至此,願父神成全。”

很久了...洒家很久沒有呼喚過父神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似乎是陛下反常後,洒家奉命去奪取聖龍降臨所需之物“聖鱗化身”後,洒家就再也沒有一日朝父神呼喚過了。據說,父神們,古魔們,那些無限接近於頂端的存在們的記憶與意志是不會被時間與空間所干涉的,甚至比那些存在還要低不少的都要將自己的感知限制以免多生事端,哪像我們,還在不斷的鍛煉自己的能力。

如今,您還會回應洒家嗎?父神卡亞,這來自于一位曾對您不敬、背叛群龍、弑母的龍的誓言。

洒家不知道;或者說,洒家自己不敢知道。洒家只能重拾以前的信念,努力地回想著父神的模樣,卻不知為何,腦海裡卻是陛下幼年的影像。

也許,這是一個預兆?有關陛下的預兆?

【呵,好久不見了,真沒想到你還會召喚吾呢。來自原來時間線上的冥龍一族的初代侍衛長:特雷斯亞•阿德里安•普蘭克夫卡。自從汝取走‘聖鱗化身’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

【是的,父神;我.......】

【吾都知曉,汝那時間線的冥龍王被十柱神中的{理解}彼納(Binah)所污染。汝和他做出了那些事,不過...唉。】

父神的訊息直接在洒家的靈魂火中回蕩著,純金色的龍焰燃燒著,照亮著我的內心,卻又不散發出來

【汝之所以要與這個時間線上的自己是為了淨化掉自己殘魂上被污染的部分,好陪伴在這條時間線上的冥龍皇。】

父神稍微緩了一緩,便繼續以金色的龍炎為媒介,與洒家溝通著:

【無論汝做過多大的過錯,汝也要牢記,你是偉大龍族中的一員,也是一位要忠於自己龍王侍衛長,龍族永遠是汝之家鄉,勿忘。同時,吾將為汝,吾之子民:特雷斯亞•阿德里安•普蘭克夫卡洗滌靈魂上的罪孽,以期汝之贖罪。】

那純金色的龍炎散發出一縷顏色淡了一些的花火,滲入了我那一縷靈魂之中;泰坦父神的力量清剿著那些屬於“混沌”的“原質”;我能感覺到,那種感覺,宛如有龍將洒家從漆黑骯髒的泥潭中拉起,從上到下清洗乾淨;而我,便在吸收,並嘗試理解、融合、參考這絲屬於父神卡亞的力量。

恍惚間,父神那一縷意志似乎離開了,只剩洒家在這裡,感悟著這縷力量,可是,洒家似乎忘了什麼...沒事,能忘掉的說明並不是什麼大事,至少優先順序沒有陛下和父神高。

嘖,怎麼這個傢伙念完誓言後就沒反應了?不會是假的吧?俺疑惑地打量著這個一動不動的灰眼睛的“自己”。說他不是俺,可俺能夠從他身上嗅到只屬於自己的味道;說他是俺,可那渾濁的氣息和那強大的違和感又告訴俺這傢伙絕對有什麼重要的問題...而且,說不定還與俺的殿下有關係。

算了,那俺就先等等這個自稱“洒家”的傢伙吧,反正父神在上,這傢伙肯定耍不了什麼花招,俺就先繼續學習傳承記憶的內容。

縱使俺還在蛋中,俺也能感覺得到,俺要耗盡一生也要守護的殿下就在俺卵的旁邊。不知道殿下在這個時候是不是和俺一樣有了意識呢?

俺不知道,俺唯一明白的,就是俺只能變強;然後,當一個好的、優秀的侍衛長候選,守護好自己的殿下。

這是俺的決心,俺的殿下,就是俺所要守護的目標!也是俺身為侍衛長候選存在的意義!

在俺所不知的角落,似乎有什麼...動了一下?

算了,那些有俺早早破殼重要嗎?沒有!



第二章•那天殺又痛苦的學習喲...

在一些方面上,當前的龍族是相當的寬容的:例如面對其他願意臣服於自己的弱小種族,然後不帶什麼心理障礙地連皮啊、內臟啊、骨頭呀連咬帶嚼地咽下去。而又在另一方面,龍族卻又是相當嚴格的,例如我自己極有可能犯的“那條”鐵律,堪比我那不知何處的家鄉——種花家中的嬸茶。

閱讀了一下自己在“用戶端”上做的筆記,念了一遍忽然覺得好羞恥腫麼破!一邊意識體做出了“捂臉”的動作。

整理一下,至少按照傳承記憶上所說的,現在這個時代的龍族並沒有進入前世那些發達國家那樣的“龍口負增長”的情況。也就是說,我應該或許可能不用為偉大龍族的龍口增長而交...額呸,是獻身。

腹誹著自己這齷齪的思想後我又回到了無聊卻又不得不做同時又只能做的事情:就是閱讀那枯燥的傳承記憶。

按照我高中語文老師“燕•Yellow”所說的,就是“同學們,學習本身就是痛苦的,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快樂學習’的,那都是假的。所謂的快樂就是你學有所成的結果,然後你就得進入下一輪的學習了。”

嗯,我覺得嘛...她說的對。從我小學到最終畢業的確是“痛苦”著的。

{(表引用)“真龍族”是對巨龍族的正統六支龍系的總稱,這六支就是“金屬龍系”、“寶石龍系”、“色彩龍系”、“混沌龍系”、“煉獄龍系”以及“死龍龍系”。而那所謂的“偽龍龍系”只是一群雜種而已。}

看到這點,我意識體的眼皮不由得跳了幾下。這是哪位神仙大佬寫的啊,就不怕教壞幼龍嗎?有這樣的龍祖真為那邊的支系擔心呢。

話說這麼寫會培養出一堆的種族主義者吧...不對,以我們巨龍一貫的傲慢來算,妥妥的種族歧視的種族主義者啊。照這麼來看的話,萬一以後挨抄家了沒有其他的盟友來幫不就全完?

雖然以龍族的強勢來看仇敵就算現在沒有,以後絕對會有的。俗話說得好,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看來這個高傲的性子必須得改改,不然絕對的吃棗藥丸。

我一邊在心裡吐槽道,一邊在這“水晶球”上尋找著編纂這篇《龍族分類詳解》的龍祖所留下的印記。很快,我便找到了一枚鉑金色的龍頭徽記。

好傢伙,居然是鉑金龍祖•泰沃西蘭;也難怪,只有他才會這麼教壞查閱傳承記憶的龍吧。

我這跳躍性的思維又讓我忽然想起,如果我要改變死龍龍系,或說更大點的——整個龍族,那麼有一點是肯定的,不可或缺的前提:活下去(在我看來,由於龍王比試是最後活著的龍從龍神處獲得力量進而成為龍王;因此,只要我活下去了≈成為龍王。這就是我的思路。)

想到這裡,有太多事要忙了...我這麼想著,把意識體爪上的有著鉑金色龍頭徽章並且我已經看完的水晶球放回了原位,隨後按照目錄搜尋著一些我早已經標記好的記憶片段。

比如這段,靈魂龍祖的學術報告:{任何侵佔龍族身體的異族靈魂是不會發出龍族最具有代表性的標誌之一:龍威的。}

我自己的意識體勘察了一下之前被我壓縮得很好的龍威:一團淡灰色的光球。

所以...我這一世也還是不正常的嗎?我再次暗自腹誹道。

按照藍龍龍祖瑪麗卡丁的設定,之後的龍王是可以更改傳承記憶的...

話說,我想這麼多幹什麼?與其討論這種目前來看不切實際的東西還不如好好補足理論知識。

意識體再次搖了搖頭,這是我以前遺留下來的習慣,以表示想讓自己的頭腦清醒清醒。

為什麼我這麼焦慮呢?到底是少了什麼?意識體倚靠著擺放著水晶球的架子坐了下來,小心翼翼地不讓尾巴把水晶球打翻,那還沒有發育完全的翅膀也緊貼在背後。

是因為我太無聊了嗎?是我學的太累了嗎?是我想得太多了嗎?還是......

我伸出左爪擠壓著人類晴明穴的位置,想讓自己放鬆一下。

還是...我太孤獨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我苦笑著。這裡太安靜了,就像是...一座墳墓,那種埋葬了太多東西的墳墓;就連我在蛋裡,也至少還有我的心跳聲,我侍衛長的動彈聲。

可是,在這裡,除了我自己發出的聲響和那便宜龍祖的聲音外,簡直像死了一樣寂靜。看來,即使我不僅身體,就連靈魂變成了龍後,屬於人的習慣依舊保留了下來。我胡亂分析著。

又或者說,害怕孤獨與寂靜其實是每一個生物的本能?還是說,擁有社會的群居性生物才會這樣?不,其實那些獨居性生物也是需要溝通的,不然無法繁衍下去,這尤為生命的本性。

算啦,別想這麼多了;想得再多,當不成龍王就只有死亡的份了。

我如是想著,一邊再去尋找其他的傳承記憶。

我到底在逃避著什麼?你自己到底清楚你在做什麼嗎?

夠了!別說了!我不想聽!

不想聽?哼,不想聽有用嗎?一點用處都沒有!

不,我明明在學習著這些記憶,我在適應這個世界!

是嗎?那我為什麼不一開始這麼告訴自己?

我...我...

喏,我說對了吧。其實你壓根就自己在否決自己是龍這個試試吧。

不,怎麼可能?我的意識體也是龍啊,這不是最有力的證明嗎?

哦?照我這麼說的話一個猴子在人類的身體裡認為自己是人就是人了?拜託,別拿出這種東西來鬧笑話。

可是....這個不對呀

那又認為什麼是對的?或者說,又想當一個兩邊倒的牆頭草?那些經歷還不能讓你得到教訓嗎?

可是...

沒有可是!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活不下去一切都是扯淡!嘖...

.......

.......


看來這裡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嘛,雖然不像《DND》那樣一生就是一窩,但也是雙胞胎比較多,至少每條雌龍一生都能生下一顆蛋。

我閱讀著這些傳承記憶,思考著。

感謝勞動楷模藍龍龍祖瑪麗卡丁和紫龍龍祖希納嘉,她們對於我現在的狀況十分有幫助。

{根據我們的統計和推斷,我們大致理解了我們龍族的生長週期,大致如下:}

{是這樣的,雌龍需要懷孕九十九年,幼胎在蛋裡面三十三年,幼生期五百年,而成為成年龍需要一千年。但是,有相當計算顯示,普通龍的正常壽命大約有一萬年,不過需要更多的資料來證明這個結論。}

{這裡指的只是一般性的規律,有些天賦異稟的龍的生理週期要遠遠比普通龍來得更加漫長。}

{不過,若將實驗物件換為龍王候選者和侍衛長候選,那情況就不一樣了。根據對龍王候選者和侍衛長候選者的研究表明,孕期和蛋期的時間是顛倒過來的。也就是說,龍王候選者和侍衛長候選的孕育龍只需要經歷三十三年的孕期即可生下,隨之而來的便應該是為了讓幼胎熟悉自己身體裡四分之一的力量的九十九年。}

{來自希納嘉的注腳:雖然這長期的蛋期極有可能導致候選者會在蛋中就會生出自我意識,但由於初生不穩定的緣故會導致一些情況。現在的唯一一例便是最先出生的紅龍王的候選者,她連真名都未喊出便死於心力衰竭。初步估計她是因為本能促使她活下去並破殼,隨後因為長期的幽閉而死於心力衰竭。}

額...這類算什麼?所以自打我被便宜祖宗依法拉莫發現時就已經被他打上了“此龍已死有事燒紙”的標籤?不過話說回來我哪有這麼脆弱?

搖搖頭,又開始翻找其他的東西。

{雖然失魂症對我們來講極為少見但又不可忽視,每一個世紀或多或少都有無魂龍的誕生,這些沒有龍魂的同胞們只有著自我的本能;但身為同族,我們也要把他們養到老,因為,即使他們失去了靈魂,也依舊是我們偉大龍族的一員。}

{在這裡,我不得不提一句,令龍遺憾的是,歐內希•柯爾•希卡斯特所懷的雙胞胎中有一位是失魂症的患者,更為悲哀的事,他(或說她)是一位龍王候選者;這意味著我們無法把他(或她)養到老。}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麼我的“真名”是“西菲洛斯•賽倫斯•希卡斯特”,也就是說,我就是那個腦癱兒童當事龍。按照這麼搞的話,那我旁邊的侍衛長豈不是我的兄弟咯?還有,這段傳承記憶的龍祖應該是在我被分娩出來前診斷的,那時候我還沒有到這裡來呢,原本的“西菲洛斯•賽倫斯•希卡斯特”似乎成為了我?或說,我:秦肖雨與“西菲洛斯•賽倫斯•希卡斯特”融為了一體?

我用奇幻小說作者的思維瞎分析並亂腦補著。

所以說,勞資在母親的肚子裡就是被認為是死胎了是嗎?我意識體的眼角不由得抽動了幾下,

我翻了一下水晶球,很快就找到了綠色的徽記。不錯嘛...綠龍龍祖的,我還沒出生就說我死定了,到時候說不定還要被打臉的啪啪響。

不對呀,說不定人家直接一句“我預測失誤”不就化解了嘛?

想到這裡,我也就懶得搞這種事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

不過,倒是有些東西似乎被挖掘出來了。我的意識體不由得用左爪搓著下巴,一邊眯著眼。

照這麼說的話,根據記憶,我剛來到這裡時雖然混混沌沌的,但也有一絲印象被喂過靈魂來吞噬。而且,龍王候選者的蛋期時間長達九十九年,而我已經被喂過九次了,再加上十年一次的頻率,那麼,差不多下個十年的時候我就能破殼而出了。

敲定大致的破殼時間後,我便再去翻一些別的傳承記憶。

按照傳承記憶所寫的來看,龍族目前的生育情況還算好:每條雌龍一生都能產下一胎,不像《DND》那樣一生就是一窩。而在死龍龍系中,出生率是一個非常蛋疼的玩意。

原因無他,就是死龍龍系的出生率和冥龍族的出生率一毛一樣,簡直是不能在蛋疼了。

這踏馬的冥龍王愛誰當誰當去吧!勞資不跟你們玩了!

啊...真香...

想到這裡,我便跑到了有關龍族如何打架的那個區。

這個時代的龍族居然沒有龍語魔法,不,準確地說連魔法都沒有。而攻擊方式比較地單一。

撲擊、咬、角頂、尾鞭、爪擊一類的以最原始的身體進行攻擊;真是具有一種簡單的暴力美學啊...

不過話說回來,第一場龍王比試似乎為最末的候選者成年之時。照著麼說的話,如果我要奪得龍王之位的話,就要親爪弄死三頭龍...好像...如果能做到的話...也挺不錯的嘛...

我也不敢小瞧這些關於打架的傳承記憶,這裡的徽記大多是黑色和紅色的。分別代表了黑龍龍祖奈瑟利奧和紅龍龍祖泰賴爾。偶爾也有其他顏色以及小部分金屬色的。

可能是因為這兩位經常參加戰鬥的緣故吧,才能撰寫這麼多的傳承記憶。真好奇他們是什麼樣的龍呢;如果是那種比較急躁的,那他們是怎麼有耐心地寫出這麼多的傳承記憶的?或者說,其實傳承記憶的撰寫方式沒我想像的那麼難?

也許,以後我活下來就能知道了?

我如是想著,一邊練習著這些一點文字和筆記都沒有的純圖片動畫傳承記憶裡的姿勢。好在我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練過一點空手道,雖然是上一世的事情,而且當時我還和學電子琴時一樣半途而廢了;但是,該有的總會有的。

話說,這真的不是大智若愚嗎?我如是想這,雖然意識體本身不會感到疲倦,但是精神上還會累的。

這些動作成功讓我再體會到了曾經玩琴女的日子:上手臉滾鍵盤即可,精通你還要明確每一段的距離以及卡好技能並讓對面難受。準確地說,自己在練習的時候難受不就是為了將來讓對面難受嘛...畢竟“勞動使人自由”嘛哈哈...

間歇間,莫名其妙地我又想起我的貼吧、扣扣、QD和P站那邊咋地了,不知道那個老太婆會不會難受呢?

這一個分神,直接導致我沒有跟上黑龍龍祖奈瑟利奧的節奏,只好重來。

重複好幾次後,我才能跌跌撞撞地不掉節奏完成。

哎...果然路還是要自己走的嗎?我的意識體從傳承記憶裡脫離出來,再次坐在了擺著儲存傳承記憶的水晶球的架子上面。說實話,也好在這裡是意識空間,不然以為這種純金的硬度擺上這麼多的水晶球還不被壓垮,牛頓也會流下不爭氣的眼淚吧。

就忽然想到了另一個例子,有一次我和好基友一起出去旅遊住酒店的時候我看到他們的大堂一側的牆上有木頭製成的書架,上面擺著很多的書;當我手賤想拿一本下來看的時候好基友就告訴我這些壓根就是充門面用的,壓根全是包著書皮的紙盒子,不然你以為木制書架怎麼可能擺上這麼多的書還不被壓垮?

好吧,他另一句話也是他的座右銘令我印象很深:誰都有可能騙你,但邏輯絕對不會欺騙你。

......

是嗎?你難道不知道邏輯不通的痛苦嗎?

我...

只是想逃避而已,越是思維慎密的,在被質疑的時候就會更加的痛苦。

這點我不否認...

不否認又有什麼用?

那又有什麼是能對我有用的呢?

...

看,無話可說吧。

期待著,醜陋的秩序化作完美的血肉。

於是,我的意思就是抓緊時間趕緊學習?然後快點破殼並弄死另外三位候選者以成為龍王活下去?

......

......

恍惚間,我的意識又回到了本體:在蛋中的,本體裡。

按照那個應該是我這輩子的親媽餵食的規律,以及我的推算,我應該是在從分娩時就就已經來到了這裡,成為了“西菲洛斯•賽倫斯•希卡斯特”。

亂七八糟的思緒在我的腦海中宛若浮光掠影,為了轉移注意力,我只好把心思轉到這漫漫“苦海”之中。反正這麼多時間都過來了,那就繼續去學習吧。

扭曲的思緒在我腦海中生根發芽,我倒覺得沒什麼可奇怪的,反正如果作家思維不奇特的話又怎麼能夠引起他人的目光呢?

在一番休息,等到大腦沒那麼疲倦後,我才繼續將意識體投入傳承記憶當中,繼續學習。

我含著血淚,暗自告訴自己,傳承記憶不應該是那種百科全書那樣子有需要就去翻的嗎?為啥我還要把整本“百科全書”背下來?啊不對,是背一部分。

這天殺的玩意,等我成為龍王後一定要好好改造一番。(握拳)




特殊章節2•過去、當下與未來•艾爾莫塔

我不明白陛下到底要做什麼。

我應該光榮地戰死在那個戰場上,或者,殺死那個瘋掉的王。

而不是在這裡,當成一個保父,照看著兩枚龍蛋:那將來會毀掉整個龍族的龍王和那愚忠的侍衛長。

是的,我並不明白陛下所說的時間線、使命到底是什麼玩意;但陛下,我已經不把那個瘋掉的冥龍王當成我的王了;現在,我的王只有把我從那戰場上拉起來的王。

我只想把這個時間線上的他給扼殺在這裡,就算是新的一條時間線,但他將來一定會毀滅整個龍族的。

但是,陛下不允許我這麼做;難道,陛下您認為他還有救嗎?我們已經在那條時間線裡度過了不知多少次輪回,我們見證他和那愚忠的侍衛長毀滅龍族的次數還少嗎?

最剛開始的時候,我還在蛋中的時候便成為了實驗體,陛下不僅淨化了我身上的古魔的力量,同時還把我從那個瘋子龍王的掌控中救了下來。然後,龍島被侵略,那個瘋子把古魔的力量引入龍島,龍族分崩離析...

然後,在那時,我幾乎死了。但還有陛下把我從死神之手中救了下來,雖然,我現在陛下騙得變成了幼龍的形態。

現在我所臣服的便是拯救我的諾丹茲多姆陛下,而不是那個可憐巴巴的“諾姆”。當然,如果有需要的話,陛下已經將重新接入冥龍王冠冕的方法告訴了我。

但是,陛下,我只想臣服於您!

陛下告訴我,要我替代他守護好這兩棵扭曲的幼苗。同時,“不要帶有偏見的眼光去看待他,這位新的冥龍王候選者‘西菲洛斯•賽倫斯•希卡斯特’。他和我們那條時間線上的他完全不一樣。那些戰爭罪行並不是他所犯下的,如果將我們那條時間線上的他的罪行施在他的身上,那是對他的不公平。”

可是。我只想說;陛下,那您這樣對那些被異族殺害的、屍體被褻瀆、靈魂不得安息的同胞們,公平嗎?

終於,我向陛下說出了這段話。

陛下卻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笑了一下;但不知為何,我覺得這更應該叫做“哭”。隨後便說道:

“艾爾莫塔,你不明白;也許你在智謀上的確勝過被你稱為‘愚忠’的特雷斯亞,但現在,回答我的問題:‘你覺得,重要的,是過去?未來?還是當下?’。”

這還用想嗎?當時的我如是想到,便不假思索地說出了我的答案。我所擁有的過去是多麼的黑暗:龍族的尊嚴被踐踏、龍王叛變、龍島淪陷、龍族滅亡;而我的當下呢?簡直與一場過家家沒什麼區別,至少對我而言。雖然,未來我尚未得到,但一定比我的過去和當下要好。

“當然是‘將來’;陛下。”

聽到我的答案後,陛下那純金色的眸子似乎暗淡了下去,隨後說道:

“也難怪你有這種想法,艾爾莫塔;畢竟你有那麼黑暗的過去。我不怪你。”

那雙純金色的眼眸流露出了我從未見過也所不瞭解的悲哀;不知道陛下在憐憫我,還是陛下自己?

我不明白,陛下。

“我...”

“我們都立足于那無限無名的輪回當中過,那些景象在我們眼前迴圈出現我們卻無力挽回。這不能怪你,艾爾莫塔;這只能怪我,怪我把你淨化,把你從那戰場上拉回來;;也許你真的適合像你所說的那樣戰死沙場,而不是和我,以及艾麗瓦爾一起做這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成功的結果的嘗試’。”

陛下說完這一大段後稍微喘了口氣,我也把翅膀和尾巴收得更緊,隨後繼續說道:

“記住,艾爾莫塔,我的部下:‘只是盯著未來的龍,是沒有現在的’!”

刹那間,屬於陛下的龍王之威徑瞬間將我壓制在佈滿塵土和碎石的地面上,使我動彈不得,只能仰望著陛下,那金黃色的雙眼宛若燃燒的黃金,照耀了這處陰冷的洞穴。

“我在那嘗試之前就已經在命運網中嘗試了無數遍才明白了這個道理,我並不希望我現在唯一的部下去走我所走過的那條曲折的死路。而連現在都沒有的龍,又何談而來的未來?”陛下最後一段話幾乎是用最原始的龍語逐字逐句地說出來的。

“你可以選擇保留自己的觀點,艾爾莫塔;畢竟,在他加冕為王之前,你的意志、身體、靈魂,甚至說一切都是自由的。”那金色的火焰逐漸熄滅,化作更加醇厚的金液,緩緩地在陛下的眼眶中流淌著,似乎陛下渾身的金色其實都彙集在了他的眼中。

緊接著,陛下散開了威壓;但我仍舊趴在地上不敢動,然後,陛下伸出左爪掐著我的下巴,把臉湊過來;陛下強迫我直視著他,隨後緩緩說道:

“但你所要做的,就是守護好他,做好身為一個副侍衛長的職責;這可不是可以耍幼龍脾氣的事情;咳,雖然你現在的身體可以說是與幼龍無異。但你也是一頭成年龍了,也應該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

看著陛下有點急了,我也便回答道:“陛下...我...”

而陛下徑直用爪子掐緊我的喉嚨,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縷空氣在我的肺裡流動;雖然我們的肺能儲存比較多的空氣以供短時間內使用,但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我感覺到了強烈的窒息感:頭昏腦漲、視域發黑。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該死地抱怨;抱怨有什麼用嗎?一點用都沒有!白龍之王皓霜面對曾經的他的屠殺,有過抱怨嗎?皓霜他依舊守護著龍族,並冒死把反擊路線圖交給指揮部;紫龍女王艾莎蘭米瑟面對曾經的他的背叛時,她抱怨了嗎?艾莎蘭米瑟還在履行自己的職責,一邊嘗試著將曾經的他挽回來。”

我能感覺到,陛下的那種怒火,刺痛著我的腦袋;而我,身為一條龍...居然讓自己的龍王生氣了...我...

然而,我的大腦還在分析著陛下的話:皓霜陛下是我們曾經時間線上的白龍之王,戰爭的領路者;而艾莎蘭米瑟陛下則是幼龍的教育者。這兩位除了都是色彩龍系的龍王外,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曾經的那個叛徒冥龍王的朋友。

恍惚間,我又想起了支撐我活下去的東西,除了將我拯救的陛下之外;還有...她的身影,那天青色的身影,在群星的夜幕中遊弋的她...我的...小星星...

終於,可能是陛下發現我兩眼翻白,或是別的什麼時候,終於鬆開了捏著我喉嚨的爪子,雖然沒有了威壓的壓制,我依舊趴伏在地面上,也不管上面的塵土與碎石了。

然後,我做了一件很蠢的事:再次提了一個問。

“陛下...與其為了一個極有可能為我們龍族帶來災難的他,為什麼不去嘗試另外三個候選者呢?我不明白...”

問完後,我就後悔了,還特別想用尾巴扇自己。我居然忘了...他對陛下...可以說是無可替代的,雖然具體原因我也不明白;但是,如果我在昏迷的時候沒聽錯的話,當年,陛下帶著我進入近乎無限的輪回前,藍龍女王艾麗瓦爾似乎就拿曾經的冥龍王來作為誘餌讓陛下心甘情願地去纂改命運。

所以說,冥龍王對於陛下究竟有什麼特殊的呢?我不明白;可是,陛下又說這個時間線上的冥龍王是不一樣的。那麼,冥龍王身上哪點對陛下來說是特別的呢?

西菲洛斯。我在心中狠狠地啐出這個名字。

而陛下從血脈網中蔓延的怒火拉回了我的神志;陛下眼中似乎閃起了燦金色的鋒芒,爾後卻如同從未出現一般消失地無影無蹤。為什麼,陛下,不能讓我更加理解您的內心嗎?無法與自己所效忠的龍分擔負面情緒...這突如其來的沮喪讓我感到萬分地挫敗。

而陛下長長地閉一下眼之後,我在下面能感覺得到陛下雙眼恢復了正常的純金色,隨後陛下便用反問的語氣向我說道:“可是啊,艾爾莫塔你真的以為我在煞盡心思去破除時間線的封印之時,什麼都沒做嗎?”

“不...呃...陛下,我...”我現在慌了,一邊嘗試用爪子狠狠撓自己的後腦勺,卻發現自己身上沒有一點力氣。

不由得的,我打了個冷顫,這著實對我這個十六位直系長輩僅有一條綠龍,可以說是近乎純血冥龍的我來說是一個新奇的體驗,但我卻沒那心思想這些。首次的,我在我們死龍龍系最喜歡的,由負能量和源質充斥的巢穴中感到了那徹骨的陰冷。

在陛下劃開金色的砂層,離開這處死龍龍系成員獨愛的洞穴前,又對我說了一句:

“我之所以選擇他,只因他如此美麗,就在前方,前方。”陛下遙望不知何處的前方,我似乎能從中陛下那雙金眸裡捕捉到些什麼,那其中蘊含著我所不知的、充斥著期待的光輝:那璀璨得幾乎將我雙眼灼傷的光輝,這光芒如是不令我忐忑不安。

究竟是什麼...能讓見多識廣的陛下能抱有如此的期待?是這條時間線上龍族的未來,還是陛下所說的“與之前不同的冥龍王”?

我不由得舔了舔吻部,心中無名的思緒流過,滲入我那不知多久沒有照顧的,自己的心田。

仰頭看天,我似乎能從層層岩壁與雲煙後,看到那淡紫色的卓瓦歌和那寧靜的星空;不由得的,她的身影似乎出現在了那星空中的星座上,如此活躍,如此野蠻...又是如此地...

栩栩如生。

怎麼會呢。我在心中自嘲道。在這個年代,別說她了,就連她那喜歡刁難龍的祖父都還沒破殼吧。

不由自主地,我勾了勾嘴角,似乎模仿出了陛下那抹層在不經意間露出的表情。

真讓我期待啊。我散盡心中默默流淌的想法,低下頭,向祂行了一禮。

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再次見面呢?我的...

可愛而又任性的小星星...



第三章•殼破|破殼

我的蛋殼...裂了。它比我想像得更早就破了。

事情發生的很簡單,我在蛋內學習著傳承記憶,然後,我的蛋被拿了起來,把我從學習狀態中驚了出來;隨後,便是一陣地心引力;最後,“哢”的一聲,蛋就這麼碎了。

比我想像得簡單的多,我甚至沒什麼感受,就是一下子有光,對我從某種意義上未見過光的眼睛產生了刺痛感。

甚至...可以說我沒有多大的感覺,只是包裹了我將近一個世紀的東西碎了,我有點不舍的而已,然後我想的是,我會不會被當成那種腦癱的早產兒?

據我所知,紫龍龍祖對於早產兒這個現象有過研究,原文如下:

{早產對於我們(尤其是雛龍)來說,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因為我們在蛋中需要時間去吸收蛋液內的營養。如果雛龍提前破殼而出,無論是主動地還是被動的,都會由於環境的改變而無法吸收蛋液中剩餘的營養。這對於雛龍以後的發育至關重要。}

{任何龍父龍母都應該照顧好自己的孩子,以防提前破殼。提前破殼所導致的症狀目前已知有:虛弱、弱視、目盲、失聰、口啞、發育不良、生長緩慢以及智力低下和更多附加的不良狀況。}

按照我的計時,我應該是提前了差不多五年殼就破了,但問題是我現在一點不良反應都沒有。

也許我需要做點樣子?

這個主意不錯。我如是想著。蛋外的龍們喧鬧起來,似乎是另一頭冥龍跑進我的洞裡撞擊我所在的石柱,然後由於不穩而掉下來了。

太明顯了,絕對的有問題,不然以正常龍的心智都不會去干擾候選者的發育。換成我的話可能既不會像外面那樣直接拉出去檢查了。

更加可笑的是,我居然不是首先照顧的目標,而那個犯了過失的冥龍才被押出去。看來也有不少龍不待見我這個最小的候選者嘛。

看來我得先打破這碎裂的蛋殼出去,再裝成虛弱的樣子。我扯動面部的肌肉,模仿還是人類時的苦笑,開始將雙爪的力向最大的那條裂縫施力,準備徹底破殼。

灰色的蛋液開始流出了...沒想到我這個“早產兒”居然剛破殼就能看清楚顏色了;不過貌似爬行類生物剛剛破殼時看到的東西會顛倒過來?那我得先做好心裡準備了。

流了這麼多...真是可惜呢,雖然蛋液不能飲用了,但至少蛋殼還能吃嘛。

龍蛋都是外堅內脆的,很快,我就把最大的那條裂縫打成了一個小洞,然後...再把爪子抓緊邊緣,按照銳角那邊施力。

幼龍的力氣太小了,我休息了好幾次,才擴張出差不多能讓我通過的裂縫。

但願沒有龍在旁邊看吧...估計龍和人差不多,看到這種小又聰明的可能都會覺得是怪物吧。

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繼續擴張著裂縫,使出了我最大的力氣,雙手雙腳以及算是在意識體那裡熟練的尾巴都一起用上。

應該...可以吧...

“哢噠...哢。”

清脆的響聲在我聽來無異於天籟,只不過可能用得有些過度,我的蛋直接碎成了兩半。

蛋液也全都流了出來。我才沒有想去舔這些滴在地板上的蛋液呢,哼。

本能地,我用舌頭舔了舔右爪,然後就舔了舔左爪;舔完後,我為了以防萬一,用四肢著地的方式爬向蛋殼的碎片,一口一口地嚼起來。

味道很不錯,差不多就像是白牛奶巧克力的味道。我如是想到。

忽然,我似乎聽見了什麼龐然大物降落的聲音,那種聲音我只在飛機場上聽見過,然後是翅膀收攏、鱗片摩擦的“沙沙”聲。

誰啊?我如是在心中想著,一邊繼續大嚼特嚼著我的蛋殼。這是一項很微妙的體驗,就是你在啃包裹了自己九十多年,將近一個世紀的東西,更何況我還有一點小小的戀物癖。

想到這裡,我也逐漸放緩了咀嚼的速度,嘗試用自己的眼睛餘光觀察著這個不請自來的傢伙。

唔,好閃。在陰暗的洞穴裡,我都沒想到還有這種傢伙:渾身的鱗片亮閃閃的,那傢伙是怎麼做到的?牛頓那些光學家們會哭的吧;畢竟在昏暗的地方不應該會有這種反光啊,亦或者說,這傢伙就是一個大電燈泡?

炫目的金光刺痛著我脆弱的眼睛,更何況還是倒著的;我也只好暫時放下我的好奇心,一邊仔細聆聽著周圍的環境,一邊賣力著啃蛋殼。

他走路沒聲音和動靜的嗎?我暗自吐槽到;可能是因為我沒有吸收完蛋液的營養的緣故,我直接吃掉了大半個蛋殼後,才發現這條騷包的金龍到了我身邊。

喂!注意一下私龍空間好嗎?我暗自腹誹到。

“你叫什麼名字?提前破殼的小傢伙。”這傢伙看到我差不多填飽肚子後用那左爪輕捏著我後頸肉提了起來,然後把我似乎放在了他的雙爪上,向我問道。

夾雜著莫名的感覺,不由自主地我皺了皺眉頭;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像是在窺伺著我一般令我不安。

仔細回憶一下,貌似沒記錯的話幼龍剛剛破殼的時候只會喊出自己的真名,而以後的句子溝通什麼的都需要自己去好好學習傳承記憶。所以,理論上來講,如果我說出“名字”的話,應該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吧。

為了更加逼真一點,我還特地的伸展了一下身子,然後用我自認為應該比較放鬆的方式用龍語說出我的“真名”:“摩奇默爾•賽倫斯•希卡斯特。”

悄悄地眯著眼睛看著這條把我抓起來的金龍;雖然一切在我眼中都是上下顛倒的,而且龍族還有三層眼皮是現在的我難以操控的,但至少我還能依靠龍族本身的良好視力還能夠清晰視物嘛。

有著純金色的豎瞳表明這條金龍似乎在想著什麼;不久,他便回過神對我應該是比較和善地說:

“你好,摩奇默爾;我是諾丹茲多姆•菲恩特斯•金砂之源。初次見面。”他咧了咧嘴,好在我現在也許算是一條龍,看得出來,這頭自稱“諾丹茲多姆•菲恩特斯•金砂之源”的金閃閃是在笑,非常正常的那種笑;可是,我似乎從他眼裡捕捉到了什麼,可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它們就渺無音訊了。

為了演技更加逼真一點,我便試圖當一個複讀機回答道:“諾丹茲多姆...菲恩...菲恩特斯...金砂...金砂之源?”

我念出他告訴我的名字後,他的笑容似乎更深了,如果要加以比喻,那便是妥妥的,複雜的思緒在他純金色的龍眸中閃爍,好似那璀璨的花火,把我給迷住了。

擦,這眼睛居然該死的好看。

“對,沒錯;小摩奇,我可以這麼叫你嗎?”他如是說道。

然後,從他身上傳來了一種非常奇妙的味道...不對,是一種感覺;或說是——“共鳴”

龍王?金色的...金龍王?我體內的四分之一冠冕提醒我,面前這傢伙居然是一位龍王,而且,從領導地位來說和冥龍王一樣,都是大家長。

他來這裡做什麼?龍王,更何況是大家長:領導整個龍系的龍,不應該非常忙嗎?這個時代可不是那種整個龍族處於慢性自殺的時代。我不由得想著,但我幼龍的潛意識告訴我,這個傢伙,很安全,很可靠,也對我自己很有好感。

於是,我就在心裡鄙視了這種本能;要是就靠這種本能去區分龍,或人的話,恐怕不知道得死多少次才能醒悟。

正當我思考著的時候,托著我的爪子似乎顫抖了一下。

“唔...”這個時候,裝傻是肯定的也是最穩妥的方法;於是我便非常乾脆也很沒有形象地躺在了這溫暖的爪子上,放緩自己的呼吸以進行假寐,佯裝成睡著的樣子。

這頭大金龍...或說是金龍之王諾丹茲多姆...似乎對我有很奇怪的感覺呢...據說金龍族似乎有管理龍族時間線的能力...莫非...在將來...我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

可是...不像啊...那溫和的眼神真的不像假裝出來的啊...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這句話就像是別針一樣提醒著我,釘在我的腦海裡;看來這個毛病我還是沒能成功擺脫它呢。

那究竟是什麼呢...我乘著眯眼假寐的時間回憶著所有的,在書上看到過的話、別人對我說過的話、我所想過的話紛紛流過;最終,定格在那個腐女法醫的話裡。

直到我找到並在心中複述起那句話,那雙爪子的主人也沒有把我從他的爪子轉移到什麼地方去。

“喂,我跟你說;我看到一部小說,裡面講的是攻在未來裡沒有守護好小受,於是為了贖罪便穿越時間,來到小受還不認識他的時刻,重新開始...”

“太假了吧,我親愛的‘編輯小姐’。”那時的我說到,話裡帶刺的意思鋒芒畢露。

我的“編輯”聽完我的話後氣得直接拍著桌子,結果她把她自己的焦糖咖啡打翻了,濃稠的的味道濺在她的褲子上,彌漫在空氣裡,於是她便急忙地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擦。隨後一臉苦惱的講著屬於她的話題:

“噫...這話可不好說。這不是很有趣嗎?不過我也知道,小白她...”

這回,輪到我皺著眉頭了:“你說耽美和我寫奇幻有什麼關係嗎?”

“怎麼會沒有關係?”她故意做了一個浮誇的表情,一邊重新點著咖啡一邊跟我用十分鄭重的語氣說道:“難道你沒發現嗎?你的文裡缺少一種人物情緒的美好,這可是相當令人遺憾的事啊...”那詠歎調般的聲音直接讓我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換了個姿勢,繼續躺在靠椅上,一臉蛋疼地對我的“合作夥伴”說:“能別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麼?我感覺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說完後我便端起我的鳳梨茶喝了一口,看著冰塊和鳳梨塊在茶裡浮浮沉沉的...

恍惚間,我便被放到了石臺上。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強忍著因疲倦而睡去的欲望,我硬睜開眼皮,望向聲音的來源:

那條金閃閃的龍王。

到底搞什麼鬼?我腦子裡混混沌沌的,只能發現對方正在抱著頭,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腦部疾病?精神分裂?多重人格?

我如是思考著,腦袋又開始清醒了...看來這點也還沒有變:強制進行思考,迫使大腦清醒,但是...也會更加疲倦...

儘管成像是倒立著的,但那藍綠色的金屬光輝仍沒有被遮住;他身後的翅膀痙攣著,扭曲著;就像是我以前的那樣:肌肉不得不扭曲、繃緊。

“唔...”他忽然發出一聲怪叫,雖然盡力壓制了卻依舊讓我聽到了;仔細一看,似乎還有血流下來:殷紅中帶著點點金光的液體,在落地前蒸發掉了...

也許...如果沒有蒸發掉然後我去舔會怎麼樣呢?我暗暗想著。不過最有可能的事我的身體還未成熟裝不下這麼強大的力量然後“砰~”地一聲爆炸掉吧。

隨後,金龍王使勁地搖了搖頭,那樣子很想像我...像我努力保持清醒的樣子;之後便收起翅膀——儘管還有些扭曲;便四足並用地離開了。

真是一頭奇怪的龍。

我暗自腹誹道。

睡,還是不睡;這是一個問題。

在空氣中屬於金龍王的那種乾燥的砂礫味漸漸地隨著其主的離開消散了,那味道讓我覺得很不對勁...就像是有一種違和感纏繞在我的心頭。

確認他:那個很不奇怪的金龍王徹底離開後我擺擺身軀,呈“木”字型平躺在這石台之上,思考著。

好了,可以肯定了。估計我得自力更生了。

在一番思想鬥爭後我還是選擇了不睡覺。睡什麼啊睡?雖然現在嗨不了但也可以暢想未來什麼的嘛。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得調動手頭上所有的資源。按照龍族的習俗,即使孩子是候選者,其母也應該聆聽其真名。龍族對父系血統看得比較單薄,簡而言之差不多就是“若不是為了主要戰鬥力和提供精子是可以不要的”那種情況。

可是,按照龍神卡亞的設計,在所有龍王選出來後就會有龍皇的出現;這麼一來,雄龍的地位就變得相當的微妙了:畢竟除了母龍王也有雄龍王嘛。

那麼,我現在可以排除爹媽了:一個屬於父系不管我的,另一個不知所蹤。她的氣息我在蛋中也能感知到,可現在可以說是在這裡,沒有任何一絲屬於在這一世中我母親的氣息:那種倔強的、謙卑的、不屈的氣息沒有了。

所以,最可以當成心腹的就該是我身邊的這位:我的親弟弟,同時也是我的侍衛長了。其他的不敢保證,不過那些守衛是絕對用不了的了。而然同一族的候選者之間結盟更不可能。因為最後的龍王只能有一個,否則龍王的力量與權柄就會被分攤。

又有誰能容忍別的什麼分割掉自己的力量呢?更何況是如此傲慢的龍族,那種傲慢真是噁心到我的骨子裡了。

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這種選出龍王的方法是真的有效:四個候選者互相比試,互相廝殺。

和養蠱一樣。只留下一隻來;因為它身上就有了其他被吃掉的力量。

可惜我的傳承記憶裡的內容都只能說是紙上談兵,還未經過實踐。我很確定,到時候我肯定會疏忽掉什麼,又或者心慈手軟吧...上一世雖說也是人吃人的現象,不過也披了一層外衣;哪像這裡,直接赤礻果礻果地展現了出來。

照這麼算的話,除了這個不知道品質優不優秀,好不好用的侍衛長外我只能依靠我自己的那四分之一的權柄去尋找和我符合“波段”的龍了...哦,還有看看其他的候選者吧,現在才過了多久?可能已經選出龍王的也只有那金龍王一個吧。

為什麼是金龍王呢?很奇怪。我的尾巴有節奏地敲擊著石台的表面,仔細尋找不對勁的地方。

根據諸位龍祖對龍神卡亞的描述,祂應該是對所有龍都是一視同仁的寵愛的,畢竟那可是自己的造物。按照我這種凡人的思路大概就是“對自己的作品護短”那樣子吧。

這樣,就可以推斷得出金龍王為什麼有那種深重的違和感了麼?不!證據還不夠,況且我現在能力不夠,只能懷疑而無法有什麼有效的措施。

能說的,也只是“敬而遠之”吧。

唉...

我摸著自己附著著細密灰白色鱗片的腹部,感受著裡面的消化、蠕動,漸漸的,我陷入了久違的沉睡。

這種無力感...還真是不好受啊...也難怪所有的生物都有變強的欲望呢...



特殊章節3•心靈的律動•哈卡伊思因

他一開始就是不同的。這是我看到他破殼而出時的想法。

此次對於我來說是一個新奇的體驗,絲毫不亞於我第一次想改變那個時候的心情。

操縱一條冥龍去打碎他的蛋,真是給我一種毀壞美好事物的快樂呢。也難怪它們如此癡迷於這些。

但,他的生命力與求生欲超出了我的預料:即使提前破殼而出幾年,他也依舊活了下來。

如此堅韌,真不愧是令我著迷的龍;只不過他身邊的那條金龍很礙眼。但是,那條金龍的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究竟是誰呢?

我的化身用爪子搓著下顎的鱗片,思考著;後面的尾巴盤成一團。

我從一開始,也就是從混沌中誕生時,就發現我與其他同胞們不一樣,也和那些元素主宰們不一樣。

我是彼納,觀察入微,不曾被那些層層偽裝所蒙蔽。我很早就已經以最直接的方式探知了這個世界的本質,來自DA\u0027AT的知識回蕩在我的身軀裡。

我們的本身並無定形,我的同胞們本身也不在意這種事;而那些愚蠢的元素主宰們呢?他們的本體哪怕是一塊石頭,或者一團水都認為自己是最美麗的。

本體是一塊有著觸鬚的大腦,這的確是我的“實體”,但我喜歡的出現方式卻是以我本能化出來的“化身”。

扭動著自己化身紫黑色的尾巴,滑到巢穴的水池邊上,端詳著自己的化身:背部長著三對翅膀,下巴是比那些巨魔眷族要細膩一些,卻沒有那令我都噁心的大獠牙,胴體稱得上比較健壯,有著八塊肌肉,呈不是巨魔眷族的青灰色,而是他們種植的小麥的顏色,這些點我都很滿意;雙爪和上顎以及尾巴都被紫黑色的鱗片覆蓋著,形狀幾乎和猛獸一般矯健。

並不滿足自己外表的我便尋找著完美的“實體”,我想,什麼時候我能夠和其他完美的生命誕生出適合我的美麗軀體供我的意識當成化身呢?

我用左爪支在木桌上,托著下顎,慢慢地咀嚼著自己的回憶:

整個世界對於我來說很乏味也缺少一種歸屬感,因此,我離開了家鄉:索萊塔絲,和GEBURAH與NETZACH離開了其他柱神,帶著自己的屬下來到了這裡:中立的,直到那泰坦的身軀劃過天際...

“讚美您!偉大的哈卡伊思因(Hakayisine)!偉大的血主!奪靈吸能之巨腦!真實的觀測者!空靈的耳語之王!不可違逆的理解!形體之賜!!眾門的掌控者!身居通曉之柱!心智的締造者!艾洛因(Elohim)!紮夫吉爾(Zaphkiel)!您的僕從召喚著您!Dis ginse Jeiden werd vargessan! Ajjas, wes varyassan werd, werd weadar gayundan!”

我看著那些眷族們選出來的“大祭司”向我祈禱著,實際上他還少念了不少我的名諱,比如說“薩律路西(Sheriruth)”或者“洛夫卡萊(Rophocale)”什麼的...不過,其實我也對這些沒怎麼上心,很多都是我的眷族、我的屬下以及我們古魔們永恆的對手:星魂所取的。

反正我也比較無聊,和本體相連繼續觀察世界讓我索然無味;這些本質的東西簡直枯燥到了連我這種存在都難以忍受的地步。可是,我是瞎的,啞的,聾的;我只能依靠著我的心智。

看著他們的祭品上飄著渺渺血氣,我化身舌頭一卷便吸了個乾淨;這一點真的不夠我吃,但為了信徒們那發自內心的崇拜我便這麼做,反正工作就是要勞逸結合。

黑色的低語控訴著難以理解以至於晦澀的真相,血氣被黑色的、實體化的低語所替代;流淌在沾滿血的神殿地板上,再爬上他們的身軀,沒入每一個孔洞之中,與他們的心智融為一體。

“理智是謊言,唯有欲念存。”

在低語的誘導下,所有享受奪靈者賜予的巨魔們不由得輕聲重複著黑色低語,儘管以他們低等的發聲器官根本不能發出來的音調,但那屬於混沌的力量變得更加根深蒂固。

“欲念生力量,力量生權利。”

雖然,在這個方面我不及現在還未誕生的耶索德,但我認為不一定要直接賦予力量才是最強大的;要學會誘導自己的眷族,而不是直接進行強化,那只會讓血肉失去本來就有的,難以複述的美妙。

化身的左爪在木桌上比劃了一個等邊三角形,黑色的物質從中飄出;那符號又從桌面上飄下去,落到那些還在虔誠地複述低語的巨魔們當中。

【為了獲得我的恩賜,你們便以對手之血祭我。】我的思想在他們的心中回蕩著,看著獲得我“恩賜”最多的“大祭司”奪得那化身隨爪畫出來的符號而屠殺了跟著他一起來祭祀的其他巨魔,這也是一種享受吧...

生命易逝,所以才如此美麗。這是我所理解出來的;那些肉體連著濺開的、仍帶著余溫的血液滲入了神殿地板上的花紋,最後再流淌到我的一個蛇頭雕塑的口中。

星魂們總喜歡為我們取一些莫名其妙的外號,實際上,對於我們古魔來說,其實名字也只是為了區分自己和其他有意識的、無意識的混沌而存在的,否則我們又何須要這麼多的束縛?

就比如說“薩律路西(Sheriruth)”這一個名諱,意為“抗拒者、否定者”。就源於泰坦星魂們對我的第一次見面:那時的我閱讀著他們的一位同伴,原本我打算細嚼慢嚥地“理解”他的,他們說“停下”,我懶得理睬,便在他們面前將那個被我食腦的星魂轉化為了一個虛空統帥。

很簡單的屠殺,就像是霍德所演繹的一出鬧劇一般。

出於我想瞭解那些秩序的泰坦星魂的表情,所以我特地的放跑了一個小小的造物回去報信。結果也有點讓我失望呢:除了多一個名諱和對那個被我轉化為虛空統帥的、叫做“薩塔里爾(Satariel)”的追殺令外就沒有什麼了。要不是虛空統帥有助於我,我還挺想把他“吃”掉的。

想要完美地享用一個東西是困難的。後來,我才知道那美麗而強大的生物名為“巨龍”,而最強大、最美麗的便是他們的創造者:“卡亞”;我想,他的後代一點很漂亮吧。

在那個名為“卡亞”的泰坦星魂創造出所有龍族後,我便展開我的力量:“理解的果實”來去刺探這個新的種族。

最完美的不一定適合自己,最適合自己的?我現在還沒有發現到。

為了能夠專心研究,綽科瑪被泰坦們封印起來了我都懶得去理祂,畢竟我和祂...算是比較的不對盤吧。

調查完之後,由於龍族發現我操縱了不知道多少的生物潛入龍族,我便得到了我最出名的稱號:

“奪靈者”。

我在他們的長眠之所發現了一個目標,他是灰色的,卻與綽科瑪那種想要將玩物盡在掌控的迷蒙的灰不同,那是猶如灰燼一般的灰色,非常好看。他的名字,是“依法拉莫•希卡斯特”,但我能感覺得到,我所想要尋找的,定不是他。

他的身上只有熟悉,卻沒有那種足以使我的意志動搖的誘惑。

不過,我記住了這個顏色、這個分支,以及這個姓氏;他們那個分支會誕下後代。而耐心,則是我們古魔永遠不會缺少的東西;假如他還不是,那就等待他的後代,他後代的後代,當我與那誘惑的灰色身影交尾,誕下後代...總有一個合適的,能夠容納我的靈魂;讓我能夠取得龍族的傳承,成為這個完美種族的一份子。

綽科瑪被囚禁前向我發送了一條資訊,內容非常簡單:主星魂泰坦龍之父卡亞在將來的某個時刻會阻止我們,必須要想辦法除掉這個障礙。

還有什麼,比潛入他們,利用“信任”這種可笑的東西消滅更令我激動的呢?啊...到時候我帶著我完美的軀殼大口咀嚼著龍群之主的一切,從表層到內在都理解至通透;多完美呀。

但是,制定計劃並不是綽科瑪,或是那些盲目自大的泰坦星魂們的專利,我們柱神來到萊塞歌克的主要任務就是腐化這些元素主宰;按照最初的計畫,萊塞歌克有著八位元元素主宰,除去我們麾下的古魔們外,格布拉、霍德和我就負責此次任務,這個為了將中立的萊塞歌克轉化為無序的計畫。

畢竟我們需要涅特紮克拖住泰坦的主力,達埃忒需要防止泰坦們直攻琪拉娜婭和索萊塔絲;而其他的柱神尚未出現,只能這麼分配。

而我,負責火焰、浪濤與自然;自然元素主宰伊露妮,她告訴我她將會把自然元素主宰的位置交給一個對我們古魔完全無害的傢伙身上,似乎還是她的大祭司什麼的;但在那之前,她都會保持中立。那好,我就暫時不動她,畢竟能省一點力氣卻能完成相同的效果終歸是好的。

首先,利用低語誘惑無知的生靈轉化為我的信徒,來自另一條末日的時間線上的我將他的眷族:靈吸怪送了過來,我便乾脆投入卡亞位面之中,在那裡建立了“地獄火之城”。隨後,在霍德協助下成功引誘火焰主宰塔巴亞要發起元素諸神內戰的欲望,渴求信徒的他找到了我這個通過低語獲得大量信徒的我。

於是,在我一邊嘲笑一邊咆哮的目光下,塔巴亞搶走了我三分之一的信徒,成為了八位元元素主宰中最強大的一位;隨著信仰湧進他的身軀,還有一枚枚理解的果實。就此,他自己的意志便成為了一顆甘美的果實,靈魂也被我所腐蝕。

然後,一切就像霍德安排好了一般;浪濤主宰托密威斯被打得落花流水;最後在我的層層安排下找到了我來尋求庇護;於是就腐化了他的靈魂;就此,我的任務差不多完成了。

隨後,在我漫長的等待時間中,我找了無數次進入龍族的方式。

因此,我看到了那個被我打碎的那個他:那個胎死蛋中的候選者。正當我將要在一次飽滿遺憾地離開時,那蛋上卻忽然浮現出了令我這個看透一切的存在著迷的氣息,那種無論如何都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答案的感覺,吸引著我。而屬於我的直覺告訴著我,與他,或她交尾,就能產下最能令我滿意的肉身供我侵佔。

我如是想著。

但是,就在此時,來自另一條時間上的“我”將他的所有記憶都交給了我:這個還在計籌畫中,還未開始實施的我。

在同一時間線上,相同的古魔自己僅能存在一個;但不同時間線上的自己可以將自己的力量和記憶等共用給其他時間線上的自己,從而營造出“上古之魔,無處不在”的方式。

資訊內容很簡單:那個蛋裡的龍王已經被我玩膩了,早就殺死吃掉了,一點挑戰性都沒有,費我時間頹我青春;有時間幹這種事情還不如去腐化一個泰坦星魂當走狗使呢;再也不想信什麼真愛了。他還十分貼心的將被他腐化後的西菲洛斯:那個在我這裡還在蛋中的冥龍王的記憶傳了過來。

【你錯了,你那邊與我不同。】我如是回應著,化身的蛇信輕吐著,內在嘲諷的含義絲毫不掩飾。

【是嗎?我早就將他一眼望到底了,你還在期待著什麼?另一條時間線上的我自己。】他也很快回復了過來。

思考了一下後,我便繼續回答道:【你遇見他時,有我所感覺到的那種...熟悉感嗎?】

【沒有。】

【我們古魔的時間還少嗎?】

【不少。】他輕哼一聲來表示自己的不滿和不屑。

【那不就得了嗎?】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也許他意識到了古魔的直覺,便斷開了聯繫。

上古之魔很少有直覺上的反映;一旦有,那邊是極其準確的。

所以,我便臨時改變了計畫:等到他的出生,等到他的成年,再抓住他來交尾。

據說,征服強大的生物總會有莫名的征服的快感,就像是腐蝕一個泰坦星魂的意志一般。

歡快地吐著信子, 所有的一切都應該安排妥當。

我笑了,為了這個可能我根本不會理解的目標。



第四章•工具的意義

“殿下,醒醒。”感覺到有誰在我耳邊講話,語調飽含著恭敬卻又不急不緩,雖然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很疲憊,但我仍強打起精神,睜開了三層眼瞼,抖抖尾巴,站了起來。

對哦,我已經...不再是人類了...而是身為一頭龍,一個族群的領袖候選者而活著。

快速地找回所有在睡眠中蒙塵的記憶;如果是誰用這種如此不急不緩的聲音講述著的話那他或她應該都是能保證周圍的環境是安全的。從聲音上來聽沒有這一世母親那種較為尖銳,而是類似人類男童的聲調,包含對我這個候選者的恭敬,那只能是:

我這一世的兄弟,我的侍衛長。

洞穴內已經沒有那個奇怪的金龍王的味道了,而我之所以能夠如此精確的做出叫醒我的龍是誰,這就得得益於身為候選者的身份所得的對自己能統禦之龍的感知能力。但在這統治的感官之下,似乎還隱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

血緣關係。

血親?我如是想著,將視線轉到叫我起來的那條龍身上,卻又走神了,但可喜可賀的是視界已經變成正立的了;看來龍族只有在幼年結束後才會暫緩發育,之後就像昆蟲中的若蟲那樣吧:從幼年到成年個體僅僅有體型和相對微小的變化。如果如此明顯,即使能在龍王,或說候選者的統禦之下仍能表現出來的,那就應該是直系親屬了。

而能與我年紀相仿的,那只有,兄弟了。再加上我破殼而出時我身邊的蛋還沒有破,現在僅有一些類似於灰燼的東西;在龍族的腹地不可能會有誰輕易地闖進來,也不可能僅對侍衛長候選動手。那眼前這位除去深灰色鱗片外與我幾乎別無二致的幼龍只有可能是我的,弟弟。

弟弟...嗎?我打量著他,直視著他金灰色的豎瞳。這對於其他龍之間只有血親和好友才能做的,但對於候選者與侍衛長候選,龍王與侍衛長,甚至是龍王與龍王之間,候選者與候選者之間僅僅是表達平等對待對方的禮節罷了;我若是要好好的活下去,那只能乖乖地遵守這些規則。

可能是與我一樣剛出生不久的緣故,頭、六肢以及身體的其他地方有些不太協調的感覺。就比如說這充滿了緊張、無奈,以及一絲...不解的金灰色豎瞳放在這幼龍臉上甚至還有了些萌萌噠的感覺。

不解嗎?有趣。由於我是側著睡的,所以我抖了一下翅膀與尾巴,嘗試了幾下就能像以前的四肢那樣活動了,只不過龍的爪子明顯沒有手靈活,以後做精細活可能得多練練了。而正當我打算說些什麼話的時候,我的侍衛長候選卻搶先發言了,我也沒有打擾他,靜靜地看著。

“小王子殿下,在下是特雷斯亞•阿德里安•普蘭克夫卡。您的侍衛長候選。”也許這個姿勢由成年龍做出來有些賞心悅目,但這明顯並不包括我的幼龍侍衛長候選,因為...該怎麼說呢,怎麼看怎麼彆扭。但該有的回應還是要有的。

雖然說這位自稱為“特雷斯亞•阿德里安•普蘭克夫卡”的侍衛長候選的確是我的侍衛長,也是目前唯一一個在我的統禦之下的龍;但在前三分之一,也就是“特雷斯亞”時沒有撒謊,這個詞在龍語中意為“守護者”,也就是“騎士”的意思。

我也用略微生澀和彆扭的禮儀回應道:“平身,你無須行如此大禮;我的侍衛長:‘特雷斯亞•阿德里安•普蘭克夫卡’。我名為‘摩奇默爾•賽倫斯•希卡斯特’。”

“......”由於我經常得罪人所以很少率先發言,而我這個有些小聰明但又有點說不上來呆萌的侍衛長明顯也是個悶葫蘆;因此,再加上我住的這個洞穴的空曠,這便直接導致了尷尬的氣氛快速地升了起來。而我的弟弟:“特雷斯亞•阿德里安•普蘭克夫卡”也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期間我儘量保持寧靜的心態直視著他的眼睛,儘量讓自己熟練這副身軀。

他的名字的後半部分“阿德里安•普蘭克夫卡”;如果我與他之間的血緣感應是真的的話,那麼作為親兄弟,他的後半部分應該與我一樣,都是“賽倫斯•希卡斯特”;但他的這撒謊部分中算是挺耿直的了。

“阿德里安”,于龍語是“永不放棄的角鬥士”的意思;而“普蘭克夫卡(Plankevka)”嘛...應該是倒過來念的“卡佩羅普(Caphelopu)”,那麼意思便是:“被遺忘去仍舊存在之物”。也許是冥龍王侍衛長的預設封號吧。

可能是覺得沒有回應太過於失禮或別的什麼,我的侍衛長才面無表情地回應道:“好的,摩奇默爾殿下。”我甚至能感覺到種種糾結在這沉悶的空氣中痛苦地蠕動著。

不過,好在這時;另一個傢伙,比我和特雷斯亞都要大上一圈的傢伙扛著一頭類似于牛和鹿的獵物進來了,他把獵物斜扛在左肩上,左腳朝前,從進入穴口後的一個斜坡滑了下來。我在想,要是這個洞穴多打幾個洞用於透光多好呀,雖然在這裡透氣性的確不差,不過這真的不會內分泌失調導致尿性全無麼?

隨後,由於我和特雷斯亞都已經從高臺上走下來了,期間特雷斯亞一直很安靜地跟在我的背後。那頭扛著獵物的龍,和我們一樣,也是灰色的冥龍。在從斜坡滑下來後正好停在我們兩頭龍之間。

  是的,高臺;也是我和我的侍衛長破殼時待著的高臺,那裡是傘狀的,頂端約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支撐的石柱很粗,但有環繞著寬敞的斜坡可以下去,但有一小半是埋在岩壁裡的。考慮到我將來極有可能成長為那個金龍王級別的大小,這標準二級公路寬的拓寬就和通光計畫一樣,到時候會有什麼辦法的吧。

  他將那一頭獵物放下後,便行了一個非常簡單的禮,比我的這個侍衛長都要標準。然後他講到:
  “Se...摩奇默爾陛下,在下是艾爾莫塔•艾維澤•哈馬克塔。您的副侍衛長:”

  有趣...這個短暫的音節是什麼呢?算了,暫時不想了。我挑挑眉,可惜龍族是鱗片種,除個別的一些族群外都是溫血的,也有體溫低於零下的;所以就沒有毛髮什麼的。而等到我這個前途未蔔的“外來人”活下去後才能能稱之為“陛下”吧。

  所以說,這又是什麼意思呢?他肯定是在我破殼之前就破殼了,也許在我還在蛋裡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不可告龍的秘密?或許是警告,也有可能只是發音失誤。但我可以很明白的感覺到,他:“艾爾莫塔•艾維澤•哈馬克塔”雖自稱為我的“副侍衛長”,但並不在我的“候選者之力”的統禦之下,也不是其他的冥龍族候選者。

  有趣,一頭冥龍的統禦者居然不是冥龍王,也不是任何一位冥龍族候選者,因為他身上並沒有那種只有候選者和龍王能感覺到的味道,不屬於死龍龍系的腐朽味,而是一種...金屬的味道?像血液的味道。

“平身,你無須行如此大禮;我的副侍衛長:‘艾爾莫塔•艾維澤•哈馬克塔’。我名為‘摩奇默爾•賽倫斯•希卡斯特’。”佯裝出絲毫沒有在意的樣子,微笑著;不論怎麼說,在沒搞清楚情況之前先按照對方的思路去走才是最穩妥的辦法。並非妥協,而是名為避讓的戰術。

敏銳的洞察力是一位作家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艾爾莫塔,“無比深邃的迷霧”。我暗自咀嚼著他名字的含義,龍的性格多與他的姓名是有一定聯繫的,比星座什麼的靠譜多了。艾維澤,“永恆守護的晨星”的雄性變體,最後的哈馬克塔嘛...這個應該是“哈斯梅戈達洛斯”的縮寫,否則則在龍語中沒有任何可以解釋的意義;而這個“哈斯梅戈達洛斯”的原文意思即是“即使身處黑暗,也要嚮往光明。”。

也許是察覺到我和目前唯一能與我“候選者統禦”之下的龍面前冷戰級氣氛,他輕咳一聲起身後用非常流暢的方式低下頭說道:“殿下,您餓了麼。”

殿下?我略眯著眼,如果換做以前我可能轉眼就忘,但上一句他對我的稱呼可是用於龍王而非候選者的“陛下”。但我還是選擇當什麼都沒發生的回應道:

“好啊,”扮作笑臉,指著艾爾莫塔放在地上,已經沾上了一些塵土、似鹿非鹿,似馬非馬的四蹄生物,很明顯,龍族這麼強大的種族絕對不會是良善的素食生物。很明顯,這是頭獵物。“是吃這個麼?”

然後他就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後又忍著笑搖搖頭回應道:“不是的,殿下;這是您的‘侍衛長’的食物,至於您的...”很明顯的,他在“侍衛長”這個詞上加重了音,雖然我身旁的特雷斯亞有一聲悶哼卻沒有當場發作。然後我的副侍衛長從不知什麼地方掏出了比我蜷起來還要大上一圈的白色硬皮果子說道:“殿下,您吃這個:所有候選者幼年時都吃的食物:香甜的奶露果。”

隨後他在我身邊的特雷斯亞可以夾死幾隻蒼蠅的目光下神色略帶嘲諷卻又像是炫耀般用爪子像刀一樣切了個圓帽下來,裡面的米香味撲鼻而來。就是不知道為啥有一種被當成嬰幼兒在照顧的感覺...不對,幼龍不就是相當於人類中的嬰兒時期麼?

“當然,在您年滿五十歲時也可以吃肉了。”他面無表情地補充到,但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能從他的眼角中感覺到了一種笑意,那種有點諷刺的笑意。這個副侍衛長,真的把我當成了他的龍王了麼?不能吃肉的龍還能叫龍嗎?死龍龍系能夠吞噬靈魂,也能使用其他食物。

也許是因為我現在勢力太過弱小的緣故吧,所以才不能反抗或吃別的什麼。這些問題雖然看起來複雜,實際上解決的方法還是有的,就是變強,活下去。

可天知道這個世界的龍怎麼變強啊,就算是《DND》裡龍除了年齡增長外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方式變強呢。心中一團亂麻,一邊伸出略長的龍舌開始嘗試舔舐這名為“奶露果”的異世界食物。

嗯...濃濃的奶香配上淡淡的米香,的確很不錯,而且似乎還混著清甜的椰子味,的確很適合當做幼龍的食物;但有一點我必須說一下,那就這這個食物並不包括死龍龍系的幼龍,或者說,並不適合幼年期的冥龍。

比起食物,對於以靈魂為主食,肉為輔食的冥龍族來說這更像是一種零食,完全沒有飽腹感,因為這果的體積比我還大,但類似米飯和椰果的固態物真的沒有我還在蛋裡吃的靈魂得飽。

正當我想看一下我龍巢裡另外兩頭龍的情況時,可能是人類用腳的方式和龍用後爪方式不同的緣故,再加上我之前四足著地而非後兩足著地踮著腳的緣故,我,摔倒了。

頭跌進了濃稠的果肉裡,可以說我的頭被“扣”進了奶露果之中,再加上事出緊急來不及反應的緣故,我還大口吸了一口“氣”,非常濃郁的果香味充滿了我的鼻腔。

然後,我的前爪把住了被艾爾莫塔割開的邊緣,準備自力更生將自己的頭拔出來時,一雙爪子從我身後環住,向後一扯,我的頭就伴隨著“噗”的一聲被拔了出來。

也許幸好我沒有長角,不然的話我覺得我很有可能出不來,進而成為龍族史上第一頭被自己的食物悶死的龍王候選者。

劇烈的嗆了幾聲,將那些奶香味的果肉像要嘔吐那樣咳了出來,好在沒什麼進入我的眼睛,所以我很快就緩了過來。

回頭一看,是我一臉冰冷,眼底裡卻泛著關心的侍衛長,:特雷斯亞。從眼角看去,我才發現還站在原地的“副侍衛長”艾爾莫塔在笑。

那種非常具有幸災樂禍味道的嘲笑。

冷靜,冷靜;儘量忽視掉;在確認沒什麼沒咳出來後,特雷斯亞頗像清朝請罪的小太監一樣跪下,仔細一看,還是龍族禮儀裡請求受罰的姿勢,一邊講到:“特雷斯亞護主不利,請求殿下責罰。”

這可是我目前唯一的嫡系下屬,我怎麼會忍心責罰呢?一邊打著噴嚏,一邊擺著爪子說道:“沒事...咳...是我太不小心了...不是你的錯,特雷斯亞。”

待到身上那略帶嘲諷的目光差不多消失後,我才覺得我需要工具,最好像吸管那樣,以絕後患。

隨後,特雷斯亞飛速地從地上起來後便不知何在處掏出了一卷帶著白色斑點、沒有異味的棕色獸皮。看起來...還算比較乾淨的?除了他幫我擦乾淨頭的動作有點毛躁,好幾次從龍的敏感帶耳膜和眼睛拂過去外,也就是只有用完後就卷成一團隨手丟了。

而在我的侍衛長幫我擦了一小半後,我的“副侍衛長”才恍然大悟一般用一副關心的樣子講到:“抱歉,殿下;剛剛是我沒反應過來。”我朝他那個方向瞄了一眼後便回應到:“無事,艾爾莫塔副侍衛長;請問有什麼是身為一位候選者學習的?”

不懂就要問。保持著平淡無奇的微笑,就好像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如果你真的想當我的“副侍衛長”的話,艾爾莫塔,請不要讓我失望。

默默望著他同樣金灰色豎瞳裡點點錯愕;將金與灰混合而成的這種顏色,出乎我意料的美麗,然後就又想起了那頭奇怪的金龍。算了,想這麼多幹嘛?先把眼前這些事情整理好了再說其他的吧。

努力更改自己的所想到的,一邊繼續小心地品嘗奶露果,一邊就在我不長的人類記憶裡尋找著應對之策。

“陛下,在您的身體能夠承受得起長期的大量訓練之前,您都應該充分學習傳承記憶中的內容。”很快,艾爾莫塔低下了頭,以表達忠誠;隨後他就把目光轉到了還趴在他打來獵物後的特雷斯亞繼續說道:

“到那時,您才能食肉;而在那之前,我會一直提供奶露果和肉食;以及...”他緩了一下,我極度懷疑這兩頭龍上輩子是不是冤家,不然特雷斯亞應該是第一次見到艾爾莫塔怎麼會這麼被針對。“訓練您的侍衛長。”

“那就勞煩你了,艾爾莫塔副侍衛長。”我如是應達到;特雷斯亞,辛苦你了;加油我看好你。

順著螺旋的走道,拖著還剩一半的奶露果和另外兩個沒開的回到了高臺上,俯視著兩個“侍衛”。從表像來看,雖然艾爾莫塔心思不純,但到底應該不是反龍分子吧。而且好在龍族天生視力優秀,我才能在這僅次於我住的那棟樓樓道昏暗的穴中看清底下的另外兩頭龍。

也許我身為一個QD作家是不是需要發表點感慨?我不知道;說真的。倒是有幾點比較想吐槽的是,蛋中歲月學前班就是好呀,感覺接下來五十年我有的是時間接受啃生肉這目前無法改變的事實了。

吃完一個奶露果後,用爪子用了些力後才打開,看著像被狗啃過的開口和自己的爪子,果然覺得未成年龍的爪子不夠給力;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手,或者說前肢疊在一起,脖子有點難控制但還是可以喝到果肉。

果然啊。割開最後一個奶露果,饑餓感才慢慢退去,餘光瞄著下面的兩頭龍,他們之間在說什麼呢?吸管這種方便的工具還是需要的,不然的話還是太麻煩了。畢竟懶惰可是人...阿不,龍的發明之父啊。



特殊章節4•彼方的碎片②•諾丹茲多姆

當我醒來後,我便想到了以下幾件事:

第一:我還活著

第二:他...還好嗎?

第三:誰救了我?

第四:給我一對雌龍和雄龍,我就能復興整個龍族

第五:可這麼做有意義嗎?

第六.......

在大腦短暫的空白區後我這才打量起周圍的環境,剛一想翻身,我腹部和左翼根部就火辣辣的疼,扭過頭一看,粗糙的包紮技術配合應該是半吊子的生命灌注,不然的話我那即將要把我體積減輕三分之一的傷口不會這麼輕易開裂的。

這時,我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這是我離開那條時間線上前的情況:龍神沉眠不醒,龍族慘遭滅族,艾麗瓦爾把我藏進她的秘密研究所裡,以及,最重要的...他的背叛。

忍著身上的痛苦與腦內的白噪,我重新觀察起艾麗瓦爾秘密研究所的情況:

臨時改造的標準藍龍巢穴,濃重的水汽味、灰塵味、鹽味以及紙張書籍特有的腐朽味縈繞在我的鼻腔中,弄得我直接打了個噴嚏。

一旁的山壁被爪子鑿刻成了一排排巨龍型號的書架,臨時清理出來的地方上擺滿了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大大小小的水晶球以及不同裝訂的各式書籍堆滿了書架。

稍稍注視,我才發現這些都是有關我族各個生長時期的催化劑,這些都屬於紫龍女王愛莎蘭米瑟的專屬用藥,又怎麼會出現在藍龍的巢穴裡?即使是專心于學術的藍龍也不會冒著《龍之法》的風險去研究這種東西的。

在我只觀察了個大概後,一頭在同族中算最大體型的母龍出現了;那片山壁毫無徵兆的打開,她身後比她還龐大的水晶球散發著強大的力量和璀璨的藍光。

那東西我認得,是我們巨龍一族的傳承記憶總機,其作用在幼龍意識剛剛成型時直接錄入他們的腦海裡,等待他們以後自己去揭秘。是藍龍王的“權利”。

她清了清因為過度詠唱龍語魔法而沙啞得無法恢復的喉嚨,我才把視線從水晶球轉移到她的身上。

原本如所居住大海般蔚藍的細鱗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被烘烤而過度失水的灰藍色,我僅在同胞們用窒息殺死的其他種族身上看到過這黯淡無光的色彩。而原本宛若晨曦下湖面的金藍色眼瞳已經化為了灰藍,渾濁的污水取代了清澈的海洋。

我才意識到這裡究竟是哪裡:蔚藍女王的臨時巢穴兼研究所:“永恆之瞳”中。

“諾丹茲多姆•菲恩特斯•金砂之源。”很久了,沒有龍用全名稱呼我,更多的是“金龍王陛下”或“金屬龍系大家長”。比起以前充滿風趣活力並帶有神秘感的對話不同了“其他龍王已經死了,除了我們兩個,一個都沒留下。”

當時的我是怎麼回答的來著?哦,對了...

“不...怎麼可能?”強烈的窺視感席捲著我的內心,讀心術是屬於鑽石龍王的力量,怎麼會到藍龍王的身上?許多的問題劃過我的內心,有些甚至沒有被我記下就已經消失不見。

“不用找了;金屬龍系只剩下你一個了,絕種了。”可那時候還有一支依靠星界旅程逃掉了啊。

“你說星空龍和他們的混沌龍系?他們利用了‘降神術’,剝奪了星空龍祖芙法拉克的神格,寶石龍系與混沌龍系一起全滅。星界裡滿是他們留下來的殘渣。”

她語速越來越快,似乎沒等我心裡出現什麼問題都能回答:“煉獄龍系?你現在去找惡魔領主和大魔鬼們的奴役契約堆裡翻一翻,也許運氣好還能找到兩三頭已經洗腦完的獄火龍。至於馬福希塔羅,被魔鬼之王帶走了。”

“對,就連龍祖們;被你那好朋友愚蠢的侍衛長特雷斯亞從父神那奪來的‘聖鱗化身’吞噬了。”她咳了咳,吐出一口渾濁的龍血,裝在從私龍空間中掏出來的容器裡“而父神也好不到哪裡去,很快,我們就和那些低賤的狗頭人一樣,變成沒有庇護的種族。”

然後她還頗為自嘲的補充了一句:“當然,前提是我們還能成為一個種族。”

“哦,對了;看在你還曾是大家長的份上,給你兩個選擇;我本龍更加偏向後一個。”說到這裡,她不知從何而來的興奮伸出舌頭舔了舔她自己的吻部。“第一個,你回到過去,改變歷史,父神早已休眠,那些蟲子們忙於搜刮明明屬於我們的財富,沒有誰能阻止你改變命運。至於第二個...”

她低聲呻吟了一聲,有什麼粘稠的液體滴落在地上,光線很暗,似乎是從她的尾巴根部滴下來的。

這真的是我所認識的那個端莊矜持並且博學多才的藍龍女王艾麗瓦爾嗎?我不由得想到,一邊生硬地從喉嚨裡擠出了一句話:

“可我的冠冕......”

提起這個,她胯間的水聲才堪堪止住,卻更加興奮了;兩眼放光,似乎陷入了更深一層的混亂“沒事的沒事的,諾丹茲多姆;你所需要的,我早已準備好了~”

她像嘔吐那樣從口中噴出了大大小小,形狀色彩各異的冠冕:青龍王,也就是星空龍王的星盤、綠龍王的圓鏡、骨龍王的鐮刃,甚至還有白龍王的冰淩和她自己的水晶球。

一時間,除了洞穴外湍急的海流和我腦海中越發喧雜的白噪外,整個洞穴之中悄然無聲。

“好,我答應了。”

我如是說道,也不知道當時是什麼在驅使著我,重新拾起自己早已遺失的信念。

那時的我,可以稱之為迷失於我族所有時刻之上,但在主觀之內,卻不知道歷經無數的時間之中。金色的沙漏數次翻轉,純金色的砂礫混雜著幾乎所有龍王的力量;除了他的,都齊了。

自從與父神同屬於守序陣營的“命運六女神”,合稱阿卡巴隕落之後,就由那時的時間之神泰爾接管時間與命運,然後將一整個主物質位面變成了極具侵蝕性的“機械境”。

然後,借由這冠冕的權責、以及艾麗瓦爾所收集的、我自己儲備的幾乎所有的珍寶;我才得以窺見屬於我們龍族的,整一個時間與命運之網。

這裡相當於艾莉瓦爾的永恆之眼,是以我的姓氏:金砂之源命名的地方;也是我將整片龍族時間命運網具象化的地方:重要的節點是被水晶包裹的沙球,沙球之間是流動的金砂;這裡是經典的金屬龍系巢穴特點:乾燥和有風吹過的小空洞。但在這處並不處於實際世界的地方,是由無時無刻都在流動的金砂構成的。

從父神卡亞創造我們是最大的沙球開始充斥著“起源”的力量,分為了三片區域;我們這條時間線,在將來,黑暗無比,化成了暗金色,散發著“終末”的味道。而在大大小小的沙球,或者特別粗壯的沙線上,都有塊水晶碎片顯示著那個時刻的景象。

一大、一中和一小。這是概念化之後的對比。而我來自的時間網區域則是中等的、散發著純金色那個。最大的那片區域是被封鎖著的,散發著父神淡金色的力量,才沒有變成“現實”。

帶著對這種從未見過事物的好奇心,我看見了這封鎖之下整片區域的一個大概;我才明白為什麼父神要將這片最大的、幾乎比另外兩個加起來都要龐大的區域:

“被異族侵佔的軀體”、“暴虐而毀滅一切的純黑之龍”、“撕裂整片大地的黃金之龍”、“將眾生拉入夢魘之中的幻龍”以及“淨化一切,帶著救贖的白龍”....

這些光怪陸離的景象在我的腦海裡掠過,直至我看到了一個更為奇怪的景象:

一個紮著小辮子的灰發灰瞳的人類,眼中含著淚水;我心中不知為何痛苦,明明只是個渺小的人類。但馬上,那人類化成了一頭通體煙灰色的巨龍,那頭讓我非常熟悉卻又陌生無比的同類...但我還來不及想起什麼,那頭龍似乎喃喃著什麼,是我所不瞭解的語言,最後,化作了灰色的光屑,消散於天地之間。

那是他嗎?為什麼我這時候才想起這重要的事情?能纂改我記憶的,只有...父神,連您,或誰不希望我記得這件事?但現在又讓我想起?

無數的問題在我腦海之中浮現,卻又消失;很快,就篩選完畢。

左爪輕輕撫上為我映射出那條時間線上畫面的碎片,默默地將它與我所經歷的一切進行對比。

沉默,不語。那時候我是怎麼選擇的?略微遊覽一遍後便帶著原時間線的“劇本”前往了無窮無盡的輪回,帶著被我治好的艾爾莫塔:一位已經脫離他的統禦的冥龍戰士,面對著永恆迷失的可能,邁入了劇本。

那時的我、現在的我亦或是將來的我想了想:既然有可能有機會改變一切,又何樂而不為呢?孤注一擲的時候到了。

一邊催動著修補後的沙漏,一邊默念著他的名字:

西菲洛斯•賽倫斯•希卡斯特。

為了你,我,來了。



第五章•王對龍族的意義,別的種族永遠無法理解

“特雷斯亞,你覺得在卡亞位面裡,除龍族之外的種族是什麼?”偶然間,我對特雷斯亞如是問道。說真的,我也沒想到我居然會向他問這種莫名奇妙的問題。但我覺得這是非常有必要的,畢竟我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他剛剛吃完艾爾莫塔帶來的獵物,嘴角邊還留著還未乾涸的血沫;我覺得我極度需要教育他有關於衛生方面的知識,不然的話我極有可能嫌棄我這個侍衛長。

但不是現在。

“我認為,那些只是一群蟲子而已;殿下您無需關心他們的存亡。”特雷斯亞用左爪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後,語氣裡除了往日對我這個候選者的恭敬外,還有一種人類提起臭蟲時的語氣;就好像一陣陰風吹過使得我脊背發涼。“怎麼了?殿下。”

雖然那樣純粹是心理作用;但我還是覺得,在潛意識裡,我還是把自己看作“被困在幼龍軀殼中的一個人”。也不是說成為龍不好了...硬要比喻的話...就像動物的靈魂來到人類的身上麼?雖然這麼比喻有些不恰當,但對於個體實力遠超于人類的龍族來說,不就是這樣麼...

我的眼神不由得有些黯然,然後再次振作了起來。

沒事的,走一步算一步嘛。誰知道我以後還有沒有可能恢復人類的身份?

“沒什麼,艾爾莫塔副侍衛長還沒有回來嗎?”一如既往地擠出微笑,看著低頭以龍族特有的方式“跪”在地上的特雷斯亞。我莫名想起了當我還在蛋中時,所聽到外面的隻言片語:

{...願父神卡亞為你帶上安康...願先祖賦予你對死亡的虔誠...願我謙卑的意志為你所傳承...}

聽起來很像一支讚歌啊...那時候好像是這一世生母對我的祝福吧。默默看著還“跪”在地上的特雷斯亞;說起來,也算是他的生母呢。

可是,恕我直言;“謙虛”足以,“謙卑”就太過了。畢竟老是讓著別人,很容易讓對方不知好歹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的;這種事情,見得的可不要太多。

“平身吧,特雷斯亞侍衛長。”安康我可以接受,虔誠我勉強可以做到;但“謙卑”就有點強龍所難了呢。“話說,你可有見到艾爾莫塔副侍衛長?”

他才站直了身,雖然幼龍時代的特雷斯亞的“站姿”有點像一條乖巧的杜賓一般:四肢直立在地板之上,尾巴直接垂落在地板上。說起來,怪可惜的,我好想除了本能地使用尾巴來保持平衡外就沒用過。

然後,雖然沒有直接表現出來,但我這侍衛長肉眼可見地低落了下來。攏拉著還未長成龍角下的雙耳,但語氣裡仍是非常的正經:“在艾爾莫塔副侍衛長離開後,屬下一直未見到他。”

隨後他似乎強行打起氣來,抬起頭,望著我,連耳朵都充滿了活力。特雷斯亞信誓旦旦地補充道:“如果殿下需要什麼,您的侍衛長特雷斯亞定會為您取到。請將殿下的命令加諸我身,是我的榮幸。”

果然啊...怎麼辦我忽然想用龍爪子捂臉,生長在紅旗下的我可沒有這種當大老爺們性格,即使是潛能,現在也沒體現出來。然後我稍微組織了下語言便講道:“為了拓充我們所能用的龍手。原來這件事情是要託付給更為年長的艾爾莫塔副侍衛長來做的...”

說到這裡,我還特別關注了一下特雷斯亞的表情,結果他擺出“洗耳恭聽”那種低頭的姿勢,讓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是真的遺憾啊。

“但現在,既然你:特雷斯亞侍衛長主動請纓,那麼就交由你來執行。”雖然這麼說有點中二,但這好像就是這種說話方式才有王八之氣...的吧。“現在,我允許你暫時離開龍穴,前往其他龍穴尋找適合加入侍衛團的龍,最好能夠年齡相仿。”

“遵命,我的殿下。”看著特雷斯亞離開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有點不可靠的感覺呢...這幾年,說真的,變成龍後對時間的流逝是真的變了,過了幾年像是過了幾個月似的。

而且,雖然特雷斯亞對我表現出很乖很忠誠的樣子,但誰不知道他其實很暴躁呢。從“偶然”看見他和艾爾莫塔那個傢伙經常吵架然後又被武力鎮壓,簡直不要太明顯啊啊啊。

剖開一枚新的奶露果,換個更加舒服的姿勢趴在地上;吸管現在我只是小心得將一棵比較細的樹中間鑿掉,現在過了幾年,也就是說我現在已經九歲半了,結果現在只有半張單人床那麼大,鬼知道我以後還用不用得到吸管這種工具了。

呼...好懷念麥拉沙司裡的大家啊啊啊。尤其是“卡卡洛斯”那個螃蟹人工匠,在DND跑團的時候什麼附魔啊補耐久啊做裝備啊都是交給他的。貌似現實生活中他還真是個手藝人。

噢,這麼一想我的思維又跑到天上去了...還有我穿越到這裡前的好基友們...木中羽、藍嘉欣、覃皓、秦籽民...哦,還有小白和她的妹妹——那個毒舌女漢白魔王白沫瑤。

算了算了,反正我直接是被卡車碾成得還不知道有沒有全屍呢,更別說更加奇幻的“穿越回去”這種話題了。現在我連能不能順利通過龍王比試還是個問題,鹹吃蘿蔔淡操心。

不過這個任務給特雷斯亞也是個美差,說不定到時候我打不過準備跑路的時候念在舊情說不定特雷斯亞...不說艾爾莫塔,至少特雷斯亞應該或許不介意叛逃出龍族和我浪跡天涯吧...不對,現在還沒個先驅去試試叛逃出龍族的後果,這個風險暫時不能要。

俗話說的好,人多好辦事。龍多...也應該一樣吧。想到這裡,我乾脆幾大口吧四個籃球大小的奶露果吸了個一乾二淨,再然後抖抖翅膀,雖然說沒成年骨架不穩不應該飛行,可身為非正統龍族估計卡亞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正常龍族那種飛行天賦。

展開翅膀,在洞穴裡昏暗的光線之下,細密的煙灰色龍鱗均勻的鋪在我的翼膜上;好在龍族的脖子很靈活,不費力就能看到自己身上除後背之外的其他地方。

龍族,真不愧是美麗而又強大的物種呢...也難怪前世我如此地癡迷。而現在,我便成為了這個美麗種族的一份子...大概吧。

過了一陣子,有些感到無聊了;於是我乾脆蜷起身子閉目養神,溫習一下傳承記憶中學到的知識,反正我現在這個狀態算是“被軟禁”,在這個黑黝黝的洞穴裡除了吃和睡還能幹什麼?

雖然我也不想與空氣鬥智鬥勇,但現在的我很明顯只能這麼做呀。根據傳承記憶,這個我現在為數不多得知外面資訊的管道,龍族只需要長大就能變強,根本就不需要什麼修煉功法啊什麼亂七八糟的。

也難怪現在的幾位龍王都是大王子或大公主——對於候選者翻譯成中文就是這個意思。除了金龍王諾丹茲多姆以外,諾丹茲多姆,應該就是那日過來看我,言行舉止瘋瘋癲癲的大金龍了;可他過來看我這個沒什麼實力的小王子幹什麼?感覺就像是吃飽喝足沒事找事幹的樣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想到這裡,乾脆給這個奇怪的金龍王打上個“值得注意”的標籤。

其實就目前來講,這點就很不合理;依靠武力來在比試中獲勝取得龍王之位,然後還有侍衛長和決策的族長;這個構成的三角形就很不穩定,再加上所有龍王中投票選出的龍皇,我總覺得會出什麼大亂子。

算了算了,我搖搖頭,現在我這不就是和那金龍王一樣,吃飽了沒事找事做嘛,現在我連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未知數,到時候龍族的將來關我屁事。

不對不對!又跑題了。很明顯,現在龍族之中尋找辦法是不行了,那就只能...向外發展?

想到這裡,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龍族因為貪婪、易怒和傲慢所引起的,不怎麼好的名聲。頓時我只能呵呵一聲,可這可能是我唯一能走的路了,雖然這麼做有點吃裡扒外的嫌疑,但很明顯,沒有自己的命重要啊。

也不知道,特雷斯亞那邊把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希望不要令我失望啊...

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特雷斯亞這小子幹得也快,是個可塑之才。在夜晚到來,紫色的“卓瓦歌”:龍語或說卡亞中所有種族語言都是指“母月”降臨之前,他回來了。

看著被特雷斯亞挑選出來即將作為我“親衛隊”、與我們年齡相仿的二十頭冥龍幼龍們,我不得不承認,存在於我們這些候選者腦袋裡“冠冕的碎片”這玩意是有多麼地強大了。

說實話,我也沒想過特雷斯亞能夠這麼快速的找到這些願意效忠於我的幼龍們,按照人類的常識來說...不應該激起什麼民怨啊什麼的來個牢騷什麼的,看著他們這些視死如歸等想法的眼神,咋麼覺得像是獻給神明的祭品似的。

好吧,在同一族裡,龍王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天曉得龍神卡亞發的什麼瘋,讓龍王的地位遠超自己。我都快無法想像將來我有沒有命欣賞到的龍皇了。

實際上,“親衛隊”的冊封非常簡單。因為特雷斯亞是我體內“候選者冠冕”唯一指定的侍衛長,所以他才能如此快速地找到與我“波頻”相近的幼龍,再加上波頻相近導致的忠誠,所以才這麼順利的帶過來。

這都什麼神奇的種族啊。強忍住抬頭四十五度角仰望洞穴頂部的想法,從傳承記憶當中練習多次卻從未實踐的方法逐個“冊封”。除了外形和一些習性外,根本不像是《DND》裡的龍族啊!只有一丁點對照價值啊有木有。

容我吐槽一句,冊封之前感覺就像是小說主角裡第一次認得小弟似的,只有普普通通的忠誠。而在“冊封”之後,感覺就像是從小培養的死士似的,看得我毛骨悚然。好在龍族適應能力挺強的,不一會我就能稍微習慣一點了。

“冊封”其實很簡單。如果把一整個龍族比作完整的波譜的話,那麼除了外形,意識的“波頻”處於哪個區域就證明是哪一種龍。個體的話稱之為“波頻”,無數的波頻組成了不同龍種的“波段”,而所有的“波段”和“波頻”的整合就是龍族這個“波譜”。

而龍王只是負責自己一族的“波段”,但是候選者則平分了屬於龍王的“波段”。所以,每少一個候選者,剩下的候選者的“波段”的長度都會增加;相應的,能夠統治的龍也會增加。

所以,“冊封”本身,就是尋找處於自己“波頻”的龍,然後在龍族自己鋪設的“血脈網”中調整為更靠近自己“波段”中心;這樣與自己候選者“波頻”聯繫緊密,就能夠獲得完全的忠誠和龍神卡亞在上的認可。

但是“冊封”只會在候選者階段產生,因為這個時候龍王的冠冕是分散的,所以在龍王產生之後。就獲得了自己這個“波段”的所有權,也解鎖了候選者所不具備的一些權利...與責任。

也是在這次“冊封”之中,在他們為我獻上無比忠誠的同時,還能夠保持自己的思考能力。雖然傳承記憶裡沒有提到,但很明顯被“冊封”的龍能夠更靠近自己的龍王,這對於他們就像是鮮花之餘蝴蝶一般。

以及,所謂的“精神力”。

精神力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所謂“磁感線”一樣:看不見,摸不著,卻又存在著一樣。

事情目前看來辦得非常順利,就連沒有經過冊封的艾爾莫塔副侍衛長也沒有說什麼,而是滿臉不情願地和小他自己一圈的特雷斯亞一起訓練那些新被冊封的侍衛們。

望著那些龍,直覺告訴我,這些還不夠。不過,到了比試場的時候比的就是單兵作戰,那還輪到這些僅負責我平常安危的侍衛?不過,防範于未然嘛...

“特雷斯亞,你覺得,王對於整個族群的意義,是什麼?”吃那些新侍衛打來的奶露果吃到七分飽的時候,我找到了正在處理他自己吃剩肉食的特雷斯亞。說真的,我也不確認這個明顯肌肉多於腦袋的兄弟能給我什麼靠譜的答案。

就像是我的侍衛們打來的奶露果有些殘缺一樣。

“殿下...特雷斯亞認為,王就是統治我們齊心協力,我們整個族群的象徵,也是我們的珍寶。”我把這些話咽下去後才發現,這些摘抄自《如何做一個靠譜的侍衛長》這一本由黑龍龍祖奈瑟利奧編寫的知識,存放於傳承記憶的第十層之中。

是嗎?這種想法估計我還是一個人時,根本無法理解的吧。不對,不同種族的思維方式都不一樣,怎麼會理解得透徹呢?一個正常的人類又怎麼會在擁有完整自我意識的情況下將自己的忠誠完全奉獻呢?

“怎麼了?殿下。”特雷斯亞的神色有些慌張,以至於被吃剩的、幼龍牙齒咬不動的骨頭仍是被推下了山崖,久久都未傳來回聲。

“沒什麼,特雷斯亞侍衛長;我累了,謝謝你的答覆。現在,我要回去休息了。”避開特雷斯亞帶著極度關切的眼神,我覺得我配不上...但又有想要擁有。“你也先去休息吧。”

“怎麼會?殿下。”他緩了緩後又繼續說道。“雖然我認為殿下的安全只需要我一頭龍來守護就夠了,完全不需要什麼副侍衛長侍衛什麼的。但既然是殿下您親自要求的,那我,特雷斯亞定會為您打造一整隊優秀的侍衛。”

他拍拍他自己的胸膛,那種感覺就像是又見到了人猿泰山似的;那是表達不負使命的意思。

“特雷斯亞,你覺得...艾爾莫塔副侍衛長怎麼樣?”雖然我覺得他會炸毛...不對,龍根本就沒有毛可以炸。看著他一如既往堅決的金灰色豎瞳,我覺得在有實物參考的情況下我可以用兩百到三百字來描述龍族的眼睛到底是長什麼樣的。

果不其然,他的眼裡非常誠懇地表露出他現在的心情:煩惱、誠懇,以及...厭惡和其他情緒。

“陛下,請讓我將那個連冊封都沒有冊封過的雜種龍趕出您的巢穴。”哎哎哎,特雷斯亞,你難道忘了這一年裡還是他幫咱們帶來食物的麼,怎麼感覺像是個殺父仇人似的。

雖然,咱兩兄弟的便宜爹還沒死就對了;再說了,現在談這些沒用。

“不必了,特雷斯亞。”我搖搖頭,目睹他眼底裡流過的失望又恢復堅強,我覺得還是先讓他好好冷靜一下吧。“訓練他們不用太過火,記得讓他們多加休息,不然根據傳承記憶中的內容,可能吃不消。”

雖然就我這年齡早就應該吃肉了,而且侍衛比侍衛長年級還要大是什麼操作啊。強忍住吐槽的欲望,現在的氣氛相當的尷尬又僵硬呢,呵呵。

隨後,他就離開了,帶著那些來到這裡還沒滿一天的新侍衛們到達龍眠之地灰暗的天幕之下。

是麼?看著他的離開,凝望著這只有在夏秋之時才會散開的陰雲,當我覺得眼睛都有些酸疼的時候才回到洞穴之頂的那座平臺。

也許,我現在因為人類的記憶占了大多數,所以才無法理解的嗎?無論是龍族,還是創造龍族的泰坦們,以我可能都無法理解。

就像是我這個龍族之外的種族,完全無法理解龍王對於龍族的意義是什麼一樣。但這個,不正是我的“金手指”,不是麼?

特雷斯亞的各種問題明顯不能從長計議,從什麼長?再長下去就沒了。而且艾爾莫塔現在也是出於非常微妙的地位。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早知道我就強忍住噁心讀那些宮鬥宅鬥文了,也不想現在這麼被動等死一樣。

呼...雖然將來還有很多事,但很明顯,現在的我,最重要的還是吃好睡好,以及按照第十層:“侍衛長的傳承記憶”裡的方式練習練習,那些可是色彩龍系那些好鬥分子傳上來的,也不怕教壞其他龍系的小龍。



特殊章節5• 一枚璀璨的結晶•伊莎

這是一個神奇的、美麗的藝術品。我一邊端詳著這塊危險而完美的“魔法道具”,一邊調節著自然魔元力的穩定輸出,讚歎著這散發著美麗翠色的木杖。

真沒想到一位泰坦居然會與我們元素精靈合作,還傳授我們如此奇妙魔法道具的製作方法。與我們元素精靈所凝聚的元素結晶不同,雖然其儲存的能力少而雜,但勝在方便使用。

不過高階祭司伊迦貝娜卻一直極力反對魔法道具的存在,雖然伊露妮沒說什麼但很明顯是不反對魔法道具的。明明就像和之前那頭金龍一樣,是抱著善意前來的,我們這些森林的居民們又為何不接受呢?

“我出門去巡邏了了,伊莎;記得去休息,多陪陪你的姐姐麗莎。”我樹屋的樹葉門簾被撥了開來,轉過頭去看,金色的陽光從外邊照射進來,在樹葉的陰影中,一隻泛著偏棕玉石光澤的手臂伸了進來。

修長有力的手臂連著略尖的指頭,拇指、食指和中指之上還糾纏佩戴的指護,不用想,這只手的主人肯定是我那個弓箭手哥哥:坦。

“知道了,哥哥。”我嘟著嘴,細密的黃綠色花藤從頭上垂了下來,不由自主的就用右手繞了幾下;他眯著散發自然元素綠芒的眼睛,看到正在木桌前研究製作魔法道具的我。

他那能眺望到地平線的眼睛散發著蒼青的光芒,實際上,我們每一個木精靈都有著絕佳的視力。我們有著母親最喜歡的動物:森林裡的速度之王——鈴鹿的下半身,我哥哥那可以靈巧地克服森林中任何地形的四蹄踏在地板上,似乎有點對我的回答不那麼滿意。

好吧。我收起了桌子上的各種材料,踏著纖長的四蹄大步走過去,給我這個老是喜歡操心的哥哥一個大大的擁抱。嗅著哥哥身上樟樹味,我不由得再次回答道:“我知道啦,哥哥;我有哪次不聽你的話?”

“你不聽話的次數多了去了。”坦揉揉我的頭髮,我臉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看著他那無奈中又帶著寵溺的表情。有這麼個愛護我的哥哥,果然很不錯呢。“記得啊,多出去走走,可不要荒廢了自己的速度。”

我嘟著嘴,每天我都從早上到中午奔跑在森林裡採集製作魔法道具的材料,哪有沒出去活動的?“知道了哥哥,我又不是不聽話...”

“好了,乖;我先出去巡邏了,最近其他的元素有些不安分,你最好多加小心。”

“嗯,哥哥再見。”離開哥哥的胸膛,我朝他擺擺手,繼續回到工作臺前繼續我的加工大業。

正當我準備繼續我的工作的時候,一陣劇烈的撞擊聲、斷裂聲從外面傳來。

“砰!”

“噗呲,乓!”

這強烈的震動直接導致我手頭上這枚處於尚未穩定的“魔力吸取機”炸了開來。還好不是“魔法地雷”什麼的,不然的話我還要等我自己的手慢慢長回來才行。

丟開手上已經成為垃圾的魔法道具,我一臉不爽的從我的樹洞中鑽出來;只見外面有什麼東西從天上掉了下來,砸毀了大概是西北邊上的一片樹林,激起了不少的鳥類。然後受驚的動物很快就在兄弟姐妹們的安撫之下重歸於寧靜,但從天上掉下來的東西是什麼呢?

一陣劇烈的威壓傳來,差點就要把我和周圍的兄弟姐妹們——他們都是木元素精靈壓到跪在地面。我不由得皺起眉頭,一邊粗喘著氣。

這種威壓...只有這片位面的主宰才擁有。我如是想著,然後調節自身的元素構成,使我能夠更加方便地抵抗這不容置疑的強大威壓:雖然沒有之前那頭龍強大,但也足夠造成不小的騷動了。

稍稍思考一會後,我決定先自己親自看看,畢竟周圍的其他兄弟姐妹們都因為這件事和自己沒什麼關係就先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比如安撫剛剛那些小動物呀、恢復森林裡原本的地貌呀什麼的。

說起龍,我也只是在那頭大大的金龍拜訪母親時候見過;很明顯,這頭龍沒有那頭自名為...諾...諾丹什麼來著?算了,當時我還在纏著一朵花玩著呢,記不清也挺正常的。

踏著在森林中迅速而輕巧的步子,得在巡林客們來到這裡之前見上那頭龍一面,不然的話到時候可就沒有機會見面了。母親說過每一頭龍,或每一個智慧帶著善意前來,那都是我們尊貴的客人。

強忍著要將我實體壓散的恐怖龍威,像是尋找受傷的小動物治療那樣尋找蹤跡。實際上找到那頭龍很簡單,因為在樹林裡的和風之中,就已經告訴我那頭不知道長什麼樣的龍在那裡了:在威壓最重的那個地方。

當我順著威壓的強度找到那頭龍時,一陣美麗而又奪目的青金色從灌木和樹枝間透露出來,我輕輕撥開一小塊枝葉,才看到那頭降臨在我們森林裡的那頭龍。

那鱗片在清晨的陽光下閃閃發光,宛若流淌的河流上粼粼的水光,像極了精巧魔法道具的外殼。這就是這片位面的主宰:龍族——一個充滿著力量與美麗的龍族,而不是那些僅僅有著不純粹血脈卻又作威作福的那些亞龍。

當他發現我正在偷偷看著他的時候,比鱗片稍微深一些的豎瞳直直盯著我,讓我不栗而寒。

捏了捏掛在自己用樹皮和藤條製成腰帶上的魔法道具,這些東西包括了煙霧彈、閃光彈和相位器等沒有殺傷力主要用於拖延時間和自保的魔法道具;畢竟在森林裡,越是美麗的生物就越是危險,就像是喜歡棲息在潮濕小溪邊上的蘿特瓦拉一樣。

隨後,他用著比較生疏的元素語開口說道:

“你好,小精靈;我是青銅龍艾比米爾達,你可以稱我為艾爾達,是一位龍族中的探險家。”他換了個姿勢後,我才發現他身後還有幾棵被壓得粉碎和幾十棵被壓倒的數目。“這裡是哪裡?有什麼特產麼?”

“呃...”強忍住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觀察這種巨型生物內心中的激動,我乾脆撥開灌木,從枝葉當中跳了出來。“這裡是我們木元素精靈的家:自然之森,艾爾達;歡迎您帶著善意來到這裡。我們有生產魔法道具的特色。”

“但在那之前,您或許該見見我們的母神:伊露妮。尊敬的客龍。”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我和艾爾達先生都向後看;待到話音全都落下,一位身著著黃綠色樹葉與藤條編織而成長袍的木精靈才出現在我們面前;這時,我才發現是大祭司伊迦貝娜。

她的身後還跟著不少面容不善的同胞。我知道,那些是將大祭司看得比木神還要重要的同族,每年坦哥哥所在的巡林客總是會與意見不合的祭祀團產生爭吵。

“呃...這個...伊迦貝娜大祭司...”我對對手指,有點被抓到的委屈看著她一邊說道:“我會帶著艾爾達先生參觀我們的家園的...對了,艾爾達先生,這位是伊迦貝娜大祭司,是母神伊露妮的代言人!”

哪料大祭司卻一口回絕了我的想法:“不用你,乖乖去做你的魔法道具吧,奧術工匠。現在,由我:大祭司伊迦貝娜及下屬祭祀團接手將這頭龍帶往伊露妮母神之處。”

在我身邊的艾爾達先生打了個響鼻,也不知道那是同意還是拒絕。

“不用了,伊迦;就讓伊莎將這位客龍帶過來就可以了。辛苦你了,伊莎,打擾到了你工作的時間。”一陣微風從森林中心傳來,撫慰了我內心的焦躁不安;周圍的枝葉都在徐徐舞動,像是在歡迎遠道而來的客龍。這,就是我們的母神:伊露妮的聲音。

“沒事的,母神;我樂意於為您效勞。”朝著森林中心,周圍所有聽到母神呼喚的同胞們也都行了個禮,也許他們只是還沒有習慣我們的母神,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叛逆期?缺少安全感所以才這麼親近有著實體的大祭司?

我如是想著,這有些對大祭司的不禮貌,所以我並沒有說出來。待到母神應該離去了,我才在伊迦貝娜大祭司和她的祭祀團的目光下,帶著遠道而來的客龍前往母神伊露妮所在之處。

艾爾達先生終於發言了:“話說有誰到來都要去見你們的母神麼?”

“不是呀,只是母神希望見一下您而已;都沒有什麼龍來這裡,所以可能是比較好奇吧。”我如是回答道,一邊牽著艾爾達先生和我後腿差不多粗細的一根爪指說道:“走吧,艾爾達先生;往森林的中心前行,就是母神的所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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